“早前京中還亂傳天子之事,要真是同天子有,沈辭他敢嗎”
“那可不再想想早前的東宮伴讀里,沈辭,盛文羽,方四平哪個不得天子器重天子是念舊的人,譚王之亂,沈辭那是豁出性命去救的天子,那一段自然同天子走得近,風言風語也傳得委實過了。這一趟從立城回來,倒也正常了。”
今日上朝路上,議論沈辭的聲音不少。
“沈將軍”“沈統領”也到處都是問候聲。
沈辭頷首致意。
大半年不在朝中,早朝時,百官高呼萬歲,陳翎口中的“平身”二字響起,沈辭還是會順勢抬眸,看向殿上。
正紅色的龍袍,并著十二玉藻旒冕,威嚴也看不清天子神色。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啟善高聲。
“臣有本要奏。”工部侍郎袁偉青入了殿中,“啟稟陛下,臨近夏末,但京中附近近來接連降水”
耳中是袁偉青的聲音,沈辭目光卻少有從天子身上挪開過。
但大殿中,他又不可能一直看著她。
沈辭遂又低頭。
大殿上,十二玉藻旒冕后,陳翎的目光一直落在沈辭身上,想起云池昨晚說起,沈辭來過,又走了
在東宮的時候,沈辭就是最聰明的一個。
他不會猜不到。
正好袁偉青說到尾聲,“怕京郊附近堤壩堵塞,一旦大雨繼續,積水不能順利排往會河,附近的城鎮會有問題,所以還需排查京郊堤壩,若是堵塞要疏通,怕是要禁軍幫忙,辛苦幾日。”
“自”陳翎剛開口,沈辭已入內,“陛下,此事由末將協助工部。”
在立城邊關,這些事情都是駐軍在做,所以沈辭并不覺有什么不妥。
袁偉青卻如臨大赦。
京中禁軍都是大爺,雖然倒不至于使喚不動,就怕耽誤,夏日尾巴上了,就差這臨門一腳了,如果沈將軍在,那自然不同。
袁偉青大喜,“沈將軍在,自然好”
大殿之上,陳翎看他。
沒有犯渾的時候,諸事都好。
袁偉青是沒想到早朝時候才提起此事,原本也預計著禁軍下午會有人來和工部接洽,最快明日可以開始動作,但晌午前,禁軍人都已經到河溝了,還是沈辭親自來的。
袁偉青上前,“沈將軍,感激不盡,諸位禁軍兄弟辛苦了。”
沈辭看他,“在邊關,駐軍原本就要負責這些事,禁軍負責護衛京畿,事關京中和附近安穩,禁軍責無旁貸。袁大人,我人給你帶來了,你安排。”
“是”袁偉青恨不得沈辭說什么,他應什么。
但袁偉青雖然吩咐下去了,心中卻也不是沒有擔心,活兒安排下去了,禁軍真正開始做,會不會推三阻四。
畢竟,沈將軍是禁軍統領,下面的事也得下面的人來做。
早前他是同景陽侯世子打過交道,暗地里吃了不少虧,眼下,是有些怕了,也不好明說,就讓人看緊些,然后自己尋了理由,暫時留沈辭下來,就怕一會兒沈辭不在了,下面的人陽奉陰違,催不動。
但等袁偉青這頭的事交待好,工部的小吏上前,“大人,進展順利。”
袁偉青喜出望外,遂又嘆道,“那就是不用沈將軍再留下了。”
工部小吏應道,“大人,沈將軍自己下去挖堵塞的淤泥了,旁的禁軍見了,誰敢馬虎”
親自去了袁偉青意外。
工部小吏道,“是啊,沈將軍在,禁軍都干得熱火朝天,尤其是沈將軍說邊關駐軍都會幫忙做想這些事,禁軍就道那不能輸給邊關駐軍了,這不,都干得可快了。”
袁偉青忍不住笑。
原本還想著五六日完成的工程,眼下這么看,應當三日多些就能完工了
“沈將軍哎,沈將軍在嗎”有內侍官來尋。
“將軍”有人吆喝一聲。
人群中,沈辭竄出頭來。
來的人是麗和殿當差的內侍官,“將軍,陛下宣見,您快隨我入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