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陳憲手中握的把柄是這個
陳憲朝穩婆道,“你是穩婆,你好好抬頭看看殿上的人,當初,是不是你替她接生的”
陳憲話音剛落,殿中嘩然。
早前那些擔心受怕的朝臣和家眷,眼下都仿佛忘了這一出,都目光投向殿中,被這殿中忽然的一幕怔住。
穩婆哪里敢看,這殿上的是天子。
但身后就有佩刀架在她脖子上,她又不得不看,可天子隔這么遠,她怎么看得清,這
穩婆支吾道,“是,是,她是我接生的孩子是寶進末年出生的,在楯城,奴家替夫人接生的,孩子出生的時候,還有波折,折騰許久,最后母子平安,是個男孩,是六月初的事奴家還記得,當時的夫人,腳踝處有胎記。”
穩婆的話一出,殿中頓時掀起軒然大波
是了,寶進末年,當時還是太子的天子去了行宮靜養回來,就是那個時候帶回的太子,說是臨幸的宮女所生。
也是當時的小皇孫,也就是如今的太子尤其討了先帝喜歡,天子的儲君之位才得以穩固。
這么想,天子確實在行宮將養了一年。
而且,太子也確實是六月生的
“陳翎,如何還要繼續裝下去嗎還是讓人看看你腳踝有沒有胎記”陳憲輕笑。
陳憲說完,當即有官吏帶節奏,“請憲王登基,匡扶社稷”
“請憲王登基”
“請憲王登基,匡扶社稷”
方四伏也跟著起身,打著哈哈,“喲,各位大人,這不合適吧,就隨意找了這么一個婦人說自己是穩婆,這么遠的距離,天子面上還帶著冕旒呢就是我等日日上朝,眼神也沒好到能一眼看清天子的神色,不還得每日早朝都戰戰兢兢揣測天子心思嗎怎么隨意來個穩婆,往天子殿上這么一瞄,還是好幾年前的事呢,就這么忽然認出陛下來了,這不也太扯了嗎”
殿中也紛紛反應過來,是啊,平日早朝誰看得清天子神色,這老嫗竟然一眼就說認出來了
“方四伏,你少在這里混淆視聽”陳憲惱意
“別別別,下官哪敢啊下官就是覺得這婦人只隨意說了句太子是六月出生的,朝中就忽然涌出這么多位大人嚷著要憲王光復社稷,可殿中,有誰不知道太子是六月出生的,平日也沒見各位大人出來說過話啊今日倒是奇了,一個接一個,可這拍馬屁的事兒吧,也得帶帶腦子。不說天子腳踝有沒有胎記這事,就是平常百姓家中的孩子們鬧到一處,胎記這事兒也就一眼的功夫,就說改明兒下官再尋個穩婆,是不是憲王也成女的了朝堂之下,非免太兒戲了”
“方四伏你是不是活膩了”陳憲徹底惱了,“還是你們方家都活膩了”
方四伏頓時嚇得咽了咽口水,“憲王,你別動怒啊,早前御史臺和寇國公如何說天子,天子都溫和以禮,兼聽則明。但到你憲王這里,都要匡扶社稷了,怎么下官就說了這么兩句,你便惱羞成怒,這少了君王氣度可怎么能行啊”
“給我殺了方四伏”陳憲咬牙切齒,身后頓時有禁軍上前。
“方四伏。”陳翎開口。
“陛下。”方四伏躬身。
“到一邊去。”陳翎淡聲。
方四伏嗖得一聲,如泥鰍一般滑到戴景杰身后。
殿中才紛紛將目光投向天子處,十二玉藻旒冕下,天子輕描淡寫問了聲,“陳憲,還有別的要說的嗎除了穩婆,可還有旁的”
天子不慌不忙的語氣讓殿中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陳憲朗聲,“這還不夠嗎陳翎,你欺君罔上,就該從天子之位上下來”
陳翎還是淡淡“哦”了一聲,“說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