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動的馬車里,此刻坐著兩個人。
原本和云南青一起的同胞被趕到了另外一輛馬車上,現在只剩下他和安樂王。
看著安樂王半躺在馬車的座椅上,手里拿著一本話本,臉上的表情隨著話本的進展而變化,另外一只手則時不時去拿兩顆已經剝好的瓜子丟到嘴里,完完全全一副紈绔的模樣。
仿佛此番不是前去賑災,而只是去郊游一般。
云南青覺得自己實在是搞不懂安樂王這個人。
不是因為對方表現得太好猜了,也不是他覺得這人有什么古怪,
一切都是因為他想不通,安之先生為什么會和這個人有關系
這兩個人完完全全相反。
在云南青的眼里,安之先生是一個淡定自若,腹有詩書氣自華的人,因為知識的充沛以及超越時代的認知,他的身上帶著一種不同于凡人的氣質和感覺。
那是一種天然的孤高。不是看不起大家,只是當你碰到了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只會一加一等于二的問題時,那種無法交流的孤高感。
而顯然,安樂王就是這群只知道一加一等于二的人里,最笨的那一個,因為他大概連一加一等于二都不知道,指不定能跟你說等于三等于四。
所以云南青看不明白,越是接觸越是看不明白,看不明白安之先生怎么會和這個人有交集呢
他是越接觸安樂王他就越看不懂。
云南青還記得,第一日上午,安樂王還是騎馬跟著趕路。到了下午,他仿佛意識到了什么,說自己的大腿疼得很,騎馬磨傷了,非要鬧著坐馬車。
馬車只有兩輛是坐人的,帶的正是之前被安樂王安排進去的那些官員,他要加進來,也不是沒有空位。但是這人是個王爺,大家也不可能真的和他坐一塊,只能盡可能坐到一輛馬車里去,給他空出來一輛。
只是那一輛實在是坐不下全部的人,這才必須有人和安樂王坐在一個馬車里。
這個艱巨的任務,自然是交給了云南青。
最開始大家覺得,這岳安城的貴人,多半是難以相處的。
這可不是他們的猜測,而是他們接觸了這么一段時間后得出來的結論。
就算安樂王有極其大的可能和安之先生認識,他們也不覺得這個結論會改變什么,畢竟他們更多的人都認為,安之先生是利用安樂王達成幫助他們的目的罷了。
但是真的等云南青和安樂王坐在一個馬車里時,他才發現,安樂王完全不搭理他。
安樂王只自己看話本嗑瓜子,仿佛旁邊沒有人一般。
一路南下安樂王給云南青的感受,就是一個極其不上進,十足的沒有志氣
到了中鐘,安樂王也不怎么管平亂的事情,基本都是皇帝派來的軍官在管,可以說安樂王那大抵就只是個吉祥物罷了。
在帳里大家交流戰術,安樂王也一言不發,雖然有這主帥的名頭,卻根本沒有實權。
他完完全全被架空了。
這里以劉副將為首,而對方顯然算不上個有才之輩,甚至不光是沒有才,還善于經營,才到這中種就去拜訪了當地的官員和富商。
對著他們的口吻倒是說要了解周圍的地形,方便尋找突破口。
但是誰也能看出來,大抵是有些不對勁的。
畢竟光是紙上談兵加上派遣小部隊試探叛軍。其他的,這位劉副將就沒做什么了,就連云南青等人一起出去探討如何人工降雨時,還意外看到了他和當地的官員富商吃酒的畫面。
安樂王的存在感,到了這里便無限的降低了。
周圍的人不關注安樂王,最后連云南青都已經不再關注安樂王了。
直到敵軍夜襲,搶走了平亂軍一半的糧草和兵馬。
在這所有人無濟于事,找上安樂王準備讓對方背鍋上報,讓朝廷支援的時候。
有人送來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