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那邊得了賞,越發有勁要把太貴妃娘娘伺候好。
因著不小心吃撐了,阮煙如今也年紀不小,四十多了,怕積食,便帶著春曉等人出去散步消食。
晚上她一躺在床上就睡熟了。
春曉退出去時,對紅豆叮囑了句,“娘娘今晚吃得咸了,夜里怕是要起來喝水,你且多留點兒神。”
“嬤嬤且放心,奴婢警醒著。”
紅豆屈了屈膝。
春曉這才下去。
紅豆睡在外間,沒敢睡死,留著神兒注意里間的動靜。
她并不覺得這樣日子苦,她雖是旗人,可家里頭窮得叮當響,豆蔻之年,宮里小選,她阿瑪就把她送進宮里頭來,指望她每個月拿了月例去養家里。
紅豆命好,被春曉看上,要到了鐘粹宮來伺候,在鐘粹宮她吃得好穿得好,姐妹們之間也時常互相照應,知道她阿瑪無賴,還常給她出各種主意,娘娘更是許她將來出宮時給她置辦一座小宅子。
因此,紅豆只恨不得對娘娘粉身碎骨來報答,只可惜娘娘也沒給她這種機會。
就在紅豆半夢半醒著想著前塵往事時,就聽得隔壁傳來一陣吵鬧的動靜,紅豆頓時驚醒過來,她豎起耳朵,只聽到后面院子里有人走到前面來,這腳步聲像是春嬤嬤的,也只有春嬤嬤的腳步聲這樣的輕這樣的緩。
春曉叫了兩個小太監去隔壁看看是什么情況,隔壁住著的可是安太妃娘娘。
兩個小太監去了后,很快回來報道“嬤嬤,隔壁的玉嬤嬤說太妃娘娘發起熱來了,正要派人去請太醫。”
春曉眉頭一皺,想了想,對那兩個小太監道“你們且等著,我去跟娘娘說一聲。”
阮煙被叫醒時還有些睡意朦朧。
趕了幾日的路,今兒個又在周圍走了好幾圈,她著實是有些累了,可等聽到安太妃病了,阮煙的睡意一下沒了,她坐正了身子,邊讓紅豆去拿衣裳,邊對春曉問道“可知道怎么就發起高熱白日里本宮瞧著也是好好的。”
人上了年紀就怕生病。
在現代,四十多歲還是中年,擱在古代已經算是老年人了,當祖父祖母,甚至當曾祖父祖母都不為過。
安妃的身子骨又不如她硬朗,這幾年來風寒咳嗽是免不了的,可發熱這還是頭一回。
阮煙心里頭七上八下的。
“這奴婢卻也不知,玉棋已經打發人去請太醫來了。”春曉邊伺候阮煙換衣裳梳頭邊回道“等太醫瞧過了,便可知了。”
“只盼著有驚無險。”
阮煙嘆了口氣說道。
“貴太妃娘娘。”
玉棋瞧見阮煙來了,仿佛有了定心骨,屈膝行了禮。
“不必多禮。”阮煙擺擺手,走到安太妃床榻旁,瞧了一眼安太妃的臉色,燒得滿臉通紅,額頭上更滿是汗,阮煙忍不住拿帕子給她擦了擦汗,心里暗驚,這怕是高燒了,不然不能夠這么燙。
太醫很快來了,周院判早幾年已經乞骸骨,如今當院判的是他兒子小周院判,年紀也不小,三十而立之年。
小周院判一進來就要給阮煙行禮,阮煙哪里在乎這虛禮,一擺手“你就不必行禮了,快給太妃瞧瞧。”
“是。”小周院判早聽說安太妃和善貴太妃娘娘兩人感情甚篤,此時也見怪不怪,走過去,屈膝跪下,開了醫箱,取了手枕出來。
等瞧過面色,把過脈,小周院判道“太妃娘娘是中了暑氣,再加上心里郁結,這才發起高熱。”
心里郁結
阮煙怔了下,安太妃有什么心事難道是想女兒了
她收回心神,“原是如此,這病要不要緊”
小周院判不敢打包票,“且等奴才開個方子,叫太妃娘娘喝幾帖,看看情況再說。若是高熱能下,這病不要緊。”
阮煙下意識想問若要是不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