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聽她喊自己徒弟,傳授心法與口訣,易和裕一顆懸著的心慢慢落到了實處。
只要能夠常伴左右,師徒又何妨
別院已經送給林滿慧,易和裕像上班打卡一樣,一早過來,傍晚回去。
到了五月九日這一天,林滿慧一大早起來,看到易和裕站在別院門廳處,霍澤正在指揮工人將牡丹裝箱搬運上車。
轉頭看到林滿慧,她長發微卷,披散至腰間,似海藻在海水中搖曳。易和裕眸色一暗,溫聲解釋了一句“明天家主壽宴,今天我得提前過去。”
馮英這個管家對別院的管理十分嚴格。
林滿慧居住的內院臥房、花廳,易和裕臨時休息的外廳廂房,都被列為禁區,不允許外人踏入半步。
其余工作人員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各盡各的職責。采摘蔬菜菜的只管采摘;清單核查的只管對單裝運;運輸蔬菜的只管開車;廚師負責做菜、保潔打掃衛生、園丁修剪花園枝葉、雜務清洗晾曬
因此現在牡丹裝箱進行有條不紊,門廳口的工作人員一絲多余的聲音都沒有發出。
馮英站在一旁,看著這盆開著十幾朵金燦燦花朵的牡丹,贊嘆道“家主愛牡丹,年年壽宴都有送牡丹,我也算是見識過不少名花的,卻從來不曾見過這么漂亮的顏色。真是什么語言都沒辦法形容,就像是繡在絲綢上的牡丹富貴圖一樣。”
霍澤也頗有點志得意滿“放心,絕對驚艷。”
明天是易秉松的六十五歲大壽,拜壽人絡繹不絕,易和裕親自栽培出這一盆牡丹,生日禮物的確用心。
看到易和裕一臉的歡喜,想到易秉松是他最親近的親人,林滿慧腦中閃過昨晚與馮英的對話。
“易和裕的母親呢”
“少爺兩歲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
“他爸呢”
“少爺母親去世后一個月就另娶錢美華,還帶回來一個一歲多的兒子要認祖歸宗。”
“渣男”
說到這里,馮英一臉的鄙視“易家家規,家主之位傳孫不傳子。易承涯在建設部掛個虛職,混日子罷了。他對少爺沒有半點感情,卻還總喜歡端著父親的架子挑三揀四。以前我在松風苑的時候,就很煩他。”
說到后來,馮英的聲音變得低沉“少爺還有兩個弟弟,易和新、易和貴,也是家主繼承人之一,先前以為少爺是必死之人,都對他愛理不理,現在看他好起來,一個個嫉恨得很。少爺現在把別院管得這么嚴,也是擔心他們驚擾了你。”
聽完馮英的介紹,林滿慧這才發現易和裕這二十年過得一點也不快樂。
他雖然從小享受定制式教育,理學經史、琴棋書畫,所有的家教都是國內頂尖的學者、名家,衣食住行樣樣精致,侍候的人一大堆,但是一來不自由,二來缺親人陪伴。
病痛纏身、母親早逝、父親另娶、弟弟不友愛,只有一個爺爺關心他吧,家主事務繁雜,哪里能夠經常在一起
比較起來,還不如自己過得逍遙自在呢。雖然父母早逝,家境貧寒,但哥哥們對自己疼愛有加,在軍山農場有同學、有朋友。
想到這里,林滿慧走上前,一縷精純的木系異能滋養牡丹,幾日內可花開不敗。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徒弟,受了委屈就告訴我,我幫你教訓他們。”
易和裕的胳膊僵了僵,看著她微微一笑“好”
帶著這一份來自“師父”的關愛,易和裕回到松風苑時嘴角一直微微上揚,直到走進那不帶半點煙火氣息的小樓,看到沙發上端坐的男子,眼神一下子變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