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登舟聽到眾人的議論,志得意滿,對站在身邊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布朗、溫森說道“如果只論新奇,我們的蘭花絕對是第一名。”
崗村次野搖身從泥哄國人變成國人,自覺高人一等,這次回國參賽有種衣錦還鄉的幸福感,他用夸張的語氣應和道“當然。我們這三盆蘭花可是在蓓蒂教授的指導下栽培成功,必定能拿下總冠軍。”
他湊近封登舟耳邊低語“國政府會向舉辦方施壓,冠軍屬于我們。”
封登舟一聽大喜,背靠大樹果然好乘涼想到華國國力羸弱,蘭花再美又怎樣世界級的賽事拼的不只是花美不美,還得看國家的實力。
評委打分,評委又是泥哄國人,只要國老大哥一開口,誰敢違抗
越想越高興,那股得意勁兒就有些壓制不住。封登舟四處張望,在人群中尋找到厲浩等人的身影,拉了崗村次野一把“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緣故,封登舟明知道自己湊過來就是自討沒趣,卻偏偏想要靠近。離開華國土地太久,聽到華語倍感親切,哪怕是他們罵自己幾句,也是一種快意的苦痛。
林滿慧正站在自己的寶貝建蘭面前與它閑聊。忽然感覺到一股奇怪的目光,轉頭一看,卻是封登舟這個小人。
“這是你們的參賽作品”封登舟問林滿慧。
林滿慧轉過身懶得搭理他。封登舟只得看向厲浩“厲教授,這盆春蘭就是您的參賽作品吧花瓣顏色正啊。”
厲浩嘴角扯了扯“中華紅嘛,顏色當然要正。但凡有歪心思,就不配稱為華人了。”
封登舟心底那道傷疤又被撕開,熟悉的快意苦痛再次襲來。他抬手捂住胸口,面色微紅“厲教授,他鄉遇故知,何必處處嘲諷大家都是遠道為客,和平共處不好嗎”
厲浩哼了一聲,似笑非笑“道不同不相與謀。你現在端的是國人的碗,吃的是國人的米,和我們是競爭對手,誰和你和平共處”
封登舟氣死了,但太久沒人和他講華語,他舍不得離開,便繼續沒話找話說“鳳舞外瓣復色,似彩鳳飛舞,只可惜這一抹紅、綠、黃復色和我們的水培蘭花比不夠艷麗,很難獲大獎。”
歐陽雪松知道他說的是實情,沒有爭辯,只淡淡地說道“鳳舞九天,中華亦有崛起之日,到時恐怕你要后悔入了國國籍。”
噗呲
封登舟胸口再中一劍。
他轉向林滿慧面前的建蘭,仔細端詳,越看越心驚。這姑娘種花的水平世間少有,花色潔白似雪,夾雜著亮眼的金線,蕊柱增生的小花瓣重重疊疊,繁復奇美,泥哄國奪冠呼聲最高的金菊燦爛和它一比竟失了顏色。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原本覺得金菊燦爛美艷無匹,可是欣賞完這盆建蘭再去看它,活生生變成了庸脂俗粉。
金菊燦爛美則美矣,卻沒有靈魂。
建蘭花盆很大,足有半米直徑,植株蓬勃,花枝豐茂,還有幾枝花莛含苞待放,遠看似點點雪花飄落,極有韻致。
最吸引人的,就是這盆建蘭的生命力。
建蘭是線藝蘭的祖宗,以花奇色豐、極易著花、花香濃郁、花大出架為特點,是地生根蘭花中栽培歷史最為悠久的種類。
林滿慧栽培的這盆建蘭尤為出彩。只要有它的地方,其他蘭花似乎都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