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依白隱約覺得有點不對,但這個情況也并非沒有可能發生,如果他在被吸血的過程之中調整了身體方向也是有可能的,當時情況緊迫,沒有人會特別在意這一點。
“你還記得那個熱湯嗎”保險起見,戚依白還是問道“就是燙到了他的那個”
骷髏頭被寧城提醒過看了一遍現場的記錄,所以也有些印象“有印象的。”
戚依白便問“我就是想說這個碗一般是擺在什么位置你看他的胃里有過湯的殘渣嗎”
一陣微小的聲音過去,骷髏頭回道“胃里沒有,什么都沒有。”
寧城也道“食物和餐桌都是提前準備好的,我們早就知道你們會來。”
說著,他看出了戚依白的意思,補充道“都是放在餐桌靠近中心的位置,除非被人挪動了,否則基本不會灑。”
胃里沒有食物殘渣,意味著卷毛死前沒有喝過湯也沒有吃過任何其他的東西,那么大概率也沒有挪動過湯。
湯是奶油蘑菇湯,一人一份,除了他自己以外大概率也沒有別人會碰。
戚依白感覺一瞬間解開所有謎題的關鍵就鎖定在了一碗存在感幾乎沒有的熱湯上,可是這個湯和故事的原貌又有什么關系呢
就在她低下頭的時候,看到了地板上石頭坑坑洼洼的痕跡,似乎能拼湊成一幅畫。
冥冥之中,兩個字在她腦內閃過,她抬起眼“是文身。”
卷毛的死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兇手的嘗試,是一個并不完善,充滿了漏洞的計劃。比起后面殺死乖乖女時她逐漸熟練和冷靜的動作,最開始的她也無法做到面面俱到。
可這一切卻因為巧合而重新自圓其說,變成了現在這個繞成一團的麻線,叫戚依白費盡心思才解開了復雜的繩結。
在沒有人意識到危險的時候,兇手借用這個最好的時機,無論是通過套話還是別的方式得知了卷毛有一個大面積的文身或許對他意義非凡,可能成為護盾寄托的存在。
之后,兇手調整了湯的位置,在一旁靜靜觀察。只要湯的有一部分灑卷毛身上,高溫就會破壞他的文身,達到兇手的目的。
只是沒想到這么巧,卷毛死亡的時候正面朝上平躺,湯又恰巧將他圍繞著文身的皮膚全部燙壞。
卷毛并不是很細心的人,沒有注意到安全隱患。
而領隊的出現又恰巧加速了這一切,根據地圖顯示他們吵架的時候卷毛正好是背對著桌子的。
這么來說,正確的時間線應該是這樣的
兇手首先調整了熱湯的位置,然后離開現場,等待東窗事發,不成功對他也沒有影響,根本就是一場穩賺不虧的嘗試。
領隊到來,和卷毛發生口角。
卷毛撞倒了桌子上的熱湯,一瞬間表情猙獰地想要躲開,卻在錯身時剛巧被趕回來失去理智的血族女人抱住。
一直以來錯誤地引導了戚依白的細節是時間,可這微小的差距壓根就沒有人注意到。
再加上卷毛死的時候正面朝上躺著,大家都在從視覺上能給自己信息的地方進行尋找,就算找不到消失的護盾也只會將其歸結于自己對對方不了解上。
領隊沒有說出這個細節,也許是因為他壓根就沒有發現,也許是因為他想要自保,避免大家發現他在案發當時就在死者身邊。
現在玩家們的情緒都是很緊張的,一點小小的刺激都會讓他們受到影響。
寧城耐心等她思考完,像是早就知道她一定能得出這個結論一樣問道“我們現在能離開這里了嗎”
戚依白還在梳理邏輯,聽罷略微抬起頭,敷衍地問“著什么急,難道你在這里藏人了”
寧城還沒說話,旁邊的骷髏頭卻先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這里何止是藏人了,還不止一個兩個,外面那幫魔法師全部關在地下,要不是隔音好,早就露餡了。
骷髏頭的表情怎么可能瞞得過戚依白,她本來只是隨口一問,卻沒想到真有收獲,一時間怒從心起。
她惡狠狠地看了寧城一眼,瞧著沒什么威力,卻叫人心里警鈴大作“好哇你,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分手了之后你還挺高興的是吧,是我打擾了你們幽會了你這么緊張”
寧城
這豬隊友不打死真是對不起他的身份。
他看著借題發揮的戚依白,反應迅速“我沒有,要藏也是他藏的。”
戚依白看他一臉剛正不阿,像是完全不會撒謊的樣子,又看了眼明明沒有汗腺了卻還緊張得不行的骷髏頭,狐疑“他藏的你看他那個樣子像是敢嗎”
“被你戳穿了,所以他心虛。”寧城臉部紅心不跳“為了舉辦此次與人類的聯誼活動,我特地要求屬下都保持單身,潔身自好。現在看來他是沒有遵從我的命令。”
戚依白“聯誼不是偉大建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