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當事人本人對此完全沒有印象,更不是故意為之,但是在她睡醒的時候,還是接收到了寧城滿腔的幽怨。
戚依白還沒睡飽,但她通過座鐘得知已經快九點了。
她做事確實不怎么顧及別人的想法不錯,可在骨子里刻著的教養還是不允許她做出違背自己定下的約定這種事。
當她出現在會客廳的時候,發現其他玩家幾乎都沒有睡著,頂著熊貓眼,看起來像是推測了一個晚上。
而他們的這些答案都在等著一個真正的謎底。
戚依白就是來送上謎底的,她看著鬧騰了一番后徹底安靜,暗自垂淚,看起來分外委屈的馬尾辮,忽然轉頭對寧城道“耳朵痛。”
寧城給她檢查了一下,血族的藥膏很管用,現在傷口只剩下了一道淺色的疤痕。可他看著戚依白的樣子,秒懂她的意思,回答得利落“都怪她男朋友,居然敢做出這種事來,你等著,我一定會好好收拾他的。”
“痛死了。”戚依白眨眼,既然馬尾辮要裝成受害者,她大可以比她更委屈,為了能夠把這個兇手抓個正著,誰說她沒有付出努力呢。
寧城輕聲哄著道“你把錄像拿出來給大家看,大家會相信你的。”
戚依白便拿出了那個,寧城之前給她的可以用來“視頻通記話”的鏡子,但她沒有立刻播放,而是看著馬尾辮那張逐漸鐵青下來的臉,聲音也冷硬了起來“所以你現在還是不承認自己做了什么,是嗎”
馬尾辮一下子沒心情裝柔弱了,她咬死不認“你不要威脅我,我行得端坐得正,說是沒有做,就是沒有”
戚依白盯著她開了一會兒,慢慢說出了影響自己判斷的幾個重要細節。
首先,在原有的四個嫌疑人中為什么加入了馬尾辮呢這一點主要靠的是排除法以及一些細節上的觀察。
在已知領隊和眼鏡男都大概率并不是兇手的基礎上,已經死去的喬蒗和小雀斑就突出了出來。但前者已經是一具尸體并不具備作案能力,后者在大多數人看來似乎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兇手了。
可是有兩個細節可以直接排出小雀斑的兇手身份。
第一,卷毛身上的文身是護盾這一重大信息點應該是小雀斑在無意識之中和卷毛聊出來的,他自己也證實了這一點。可他并不是兇手,因為他在得知這個消息表現得很驚訝,哪怕他強行抑制住這種情緒,也從眉眼中流露了出來。
如果他是兇手的話,他早就知道自己利用了這一點殺人,又為什么要驚訝呢
第二,如果說前面一條證據多少有點牽強的話,那么最重要的讓戚依白否定他兇手身份的原因就是他在游戲中的行為走向了。縱觀整個游戲,小雀斑的存在感發生了一個從弱到強的改變。最開始的時候他是怯懦甚至查無此人的,可是到后面他已經有了帶頭的趨勢,直接代替了領隊的地位。
可這一點和兇手的選擇會是相反的,兇手會希望自己一開始的存在感很強,避免被指控為第十一人。所以這游戲的進程,兇手會逐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直到不被任何人提起,也就沒有了被懷疑的可能。
綜上來講,小雀斑除非是腦子抽了,否則也不會把游戲玩成這個樣子。如果他是兇手,那他必定是個很失敗的兇手,因為沒有戚依白的話,其他人遲早會懷疑到他身上。
這樣一來四個嫌疑人全部都被排除,戚依白總結了之前自己遺漏的細節,終于把視線放在了一個一直被她忽視了的人身上,這個人就是馬尾辮。
整個游戲里,馬尾辮所做讓人記憶最深刻的事情就是和喬蒗吵架,尖叫,戀愛腦,以及磨蹭。
在這樣沒有任何突出個性的情況下,她卻參與在了幾乎是所有的事件里。
卷毛死前,是她把喬蒗拉走了。
乖乖女死前,她坐在對方身邊,而且也投出了關鍵的一票。
喬蒗死后,尸體還被拖到了她的床上。
最關鍵的是,第二天一早被指控的領隊。
戚依白說到這里,稍微停頓了一下,隨后才繼續道“當天有人假扮領隊來找我,能做出這個事情的人除了兇手以外別無他人。而我堅持兇手做事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所以在我的思考下,我得出了兩個可能性,要么兇手想殺我,要么兇手想搞嫁禍給領隊。”
這沒什么記好解釋的,邏輯通俗易懂,重要的是后面的部分。
想殺戚依白很合理,但是想要嫁禍領隊,就得看看誰從中獲利,誰又推波助瀾了。
當天場上有四個人是公認最值得信任的。
分別是馬尾辮,喬蒗,戚依白,和領隊。
而這個事件精準打擊到了其中的兩個人,效果突出到差點直接給領隊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