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不嗎”
“你在想什么”姜嘉映說,“別說這里現在只有我們,就算這里現在一個人也沒有,只要病人需要手術醫院一樣得做。警察,醫院負責人,簽字的人只要想找總能找得到。不然你讓那些出車禍昏迷不醒還聯系不到家人簽手術通知單的人怎么辦等死嗎”
像是為了印證他的話似的,走廊盡頭的電梯打開了,有人從里面跑出來,身后還跟著一個不知道是助理還是別的什么身份的人。
搶救室的門與此同時也打開,來人匆匆朝他們出示了醫療機構負責人的證件,在通知單上簽下了大名。
一張病床從里面被推出來,上面金屬架上掛滿了瓶瓶罐罐和透明管,足足五六個醫護人員各站病床兩邊,推著病床跑向手術室。
幾人誰都不敢上前攔路,姜嘉映自覺和落在后方的醫生交流情況,而白既唯只在后方匆匆一瞥,看見了對方在透明呼吸機下毫無血色的臉。
手術室的燈徹夜未熄。
姜嘉映是幾人中唯一的九九六,昨天趕過來已經是請假的結果,趁著天還沒亮跟其他人告別,臨走前拉著余下三人里情緒最是冷靜的程霧野好一通叮囑“小六啊,三哥走了以后咱這個家就靠你了,你要記得大哥智商最低,你每個小時要注意提醒他上廁所免得不小心拉在身上;二姐手腳最殘,你辛苦一點給她喂飯喂水,另外還要換鞋遞衣服,一直不睡覺的話記得給他們唱小兔子乖乖。”
程霧野“”
姜嘉映繼續叭叭叭“偶爾他們哭鼻子了可以念一念小紅帽的童話故事,或者泡兩瓶奶粉”
“砰”
一柄美工刀貼著他的耳朵直接插進了墻壁里,刀柄搖搖欲墜幾秒,嘩啦一下砸在瓷磚上。
巫爾眼里冒火“姜三,你皮癢了”
“還有精力玩飛鏢,看樣子他們應該暫時不用你照顧。”姜嘉映嘆了口氣,轉頭對上那邊的死亡凝視,“這里可是法治社會,咱們就別用游戲里那一套了,況且你們也不想師瑜還沒出來你們就先因為殺我滅口被關大牢吧”
見那邊兩位不出聲,準確拿捏住了兩人軟肋的姜嘉映拍了拍程霧野的肩膀,轉身離開前最后一句話是“他要是出來了,記得給我打電話。”
程霧野知道那個“他”指的是師瑜。
他轉眼看著那邊兩人身上的氣息重新萎靡下來變得死氣沉沉,頓了頓,到底沒去勸說什么,也沒像姜嘉映那樣故意惹他們發火好讓人面上多點活氣,找了個有插座的角落,給自己因為通了一晚上電話而自動關機的手機充電。
充電開機后那邊的電話就過來了,問他醫院的具體地址。
程霧野發誓自己決定下樓去接人的時候只以為自己會接過來一直和自己通電話的那一大一小。
完全沒想到會面對這種情況。
小光團第一個聽出他的聲音,飛快地跑到他面前,吸吸鼻子,眼睛有點紅“大人在哪”
程霧野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話里的“大人”指的是誰,反應過來后又疑惑為什么對方叫的不是“哥哥”。
沒等他發出疑問,一旁的玄星便伸手把小蘿卜頭拎回去“抱歉,他就是太著急了。”完了才問道,“可以現在帶路嗎”
對方的聲音和被風吹過似的,有點沙沙的啞。
程霧野聽出這兩位就是跟他通話的人,又把目光投向他們身后。
帶著眼鏡的男人率先表明身份“我是聽他們說了才過來的,準確來說我們都是,趕的都是最近的高鐵,就一起過來了。”
對方接著補充“我算是他的代理律師。”
站在這位律師先生旁邊的人背著挎包,自我介紹更簡練“我來看看我老板。”
再旁邊那兩人,其中面相偏冷的那位正想開口,旁邊面相偏暖的那位卻忽然出聲“你是程霧野”
程霧野“”
季從陽瞇起眼睛“你就是第一場游戲里給我偶像灌藥的那個斷臂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