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瑜眼前的頭發被晃下來,露出一雙黑沉如墨的眼眸“你們那么多人,叫我干什么”
方辰對他始終帶著那么點說不上來的畏懼,聲音不由自主小下來“是程哥讓我來叫你。”
師瑜重新把頭發撥到面前遮住眼睛“五分鐘。”
他話音剛落,門外觀察完尸體的程霧野便進來了,看了眼睡著椅子上的人,又看了看方辰。
方辰及時轉述“他說要再睡五分鐘。”
程霧野原本想要開的口又閉上了。
方辰站在一邊,原以為這就是一句過去中小學時代的自己說過無數回的賴床語錄,卻沒想到程霧野看起來居然真的信了。
就如他更沒想到,五分鐘后,一秒不多一秒不少,原本躺在椅子上的人居然真的坐起了身。
程霧野道“睡夠了”
師瑜慢慢地眨了眨眼睫,抬眸看他一眼,又低頭往外走。
胡秋的尸體慘相和前天玩家們剛進游戲時死的那個男玩家差不多,但凡眾人視線所能看到的皮膚全被剝下來了,而親手剝下自己皮膚的死者手指滿是血,指甲蓋里嵌著白花花的皮膚組織。
因為有陸南這么個目擊者給眾人講述過第一天死的那個玩家是如何死的,玩家們看見她就能將其同第一天的玩家聯系起來,并腦補出對方親自抓爛了自己皮膚的全過程。
守在外面的男人臉色極差。
方辰像是怕驚擾了什么東西,聲音放得很輕“是昨晚死的嗎”
男人下顎緊繃“我晚上什么都沒聽到。”
“誒,我也什么都沒聽到啊,”方辰蹲下來,把手上不知從哪弄來的白布蓋在女人身上,這才敢直視凸起白布下的尸體,“這估計是這場游戲的設置,到了晚上必須睡覺吧。”
男人勉強動了動嘴角,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一點但凡有點經驗的玩家都看得出來,他本來也不是想表達這個。
而是女人昨晚就和他們同睡一個大堂,對方死得悄無聲息,他們卻什么都不知道,兔死狐悲一下,若是中招的是自己,他們甚至連求救的機會都沒有。
方辰朝白布作了個揖,嘆氣道“胡秋姐,你一路走好,反正接下來估計還有人去陪你。”
程霧野終于正眼看了他一眼。
游戲里的人要么新人期剛進來驚慌失措,要么是待久了早早磨平了悲憫心,方辰昨天對待新人的態度明顯不是新手,但如今面對死亡的態度卻也不像完全血涼的老手。
太陽完全出來以后,幫工們照例回了這座屋子做早飯,而其他人則趁著這點時間抓緊找線索。
師瑜沒參與,看完尸體就跟完成了任務似的回到二樓的椅子上,眸光安靜地看著下方越來越多的賓客,也看到了幫工組回來的玩家。
只有兩個人。
偏瘦的那個幫工始終沒有出現。
依我看直播的經驗,那個玩家多半也已經沒了。
這場游戲推進好快啊,這才兩天還不到吧,就少了四個等再過三天豈不是得全滅
估計是抽到短時間場次了吧,時間短肯定進度快,就是可惜了這場的新人,第一次玩沒經驗還得跟游戲進度。
說起來昨天答應好晚上出去找線索的,不知道那些新人找到什么了沒。
找到了的。
程霧野在樓梯口撞見了干完活兒往回走的陸南,出聲叫住他“小心腳下。”
陸南慢半拍地“啊”了一聲,這才發現自己差點一腳踩空,感覺扒著扶手站直了“程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