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瑜掛斷通訊,直接選擇了回歸現實。
視線里是雪白的天花板,而后躍入光暈。
落地窗前拉著厚厚的床簾,能透進來的光線不多,反倒柔和了耀眼的部分,而將原本裝修偏冷的室內渲染成溫柔的暖色調。
他先是看了一圈周圍的環境,確認這是他自己的房間,而后方才看了看床頭時鐘的日期。
距離他進游戲已經過去快三天了,相差的時間依然能對得上。
現在的問題是地點。
他進游戲前明明還在醫院。
師瑜垂下眼簾,撐著床坐起身。
打開手機,他掠過一眾系統應用,點開個人就診記錄。
昨天剛出院。
仔細算算,若是他中途沒有被拉進神域游戲,而是安安分分養傷,從車禍后被送到醫院再到現在,其實也差不多有半個月了,的確是可以出院的時候。
這就好像,他中途離開進入神域的這段過往壓根不曾在現實里發生。
師瑜下了床,先是翻出干凈的衣服洗了個澡,坐在落地窗外的吊椅上擦頭發的時候下意識往口袋里一模,又摸了個空。
他的簪子還在商夏那里。
師瑜想到這件事就頭疼。
早知道這樣,他一開始就不會把簪子留在那。
不圖財不圖命,就要求在現實里見一面,商夏他到底想做什么
師瑜沒繼續擦頭發,把毛巾搭在一邊。
這里是二十三層,占了整棟樓頂樓的位置。他當初特地挑的,因為安靜,因為空氣干凈,因為可以遠離所有形色各異的人群。
師瑜望著下方的大馬路,也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睡過去的。
他平日里稍微有點動靜就容易驚醒,過去大多時候趴在某處都只是閉目養神,可如今車禍撞去的身體底子是實實在在的。
醒來時已經接近黃昏,身上多了塊毛毯。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四肢仍舊發冷。
是從骨子里滲出來的那種冷。
溫何似剛給他蓋了塊毯子就見他睜眼,這下也不怕動作太大把人吵醒了“醒了正好,你先把頭發吹了再睡,這濕淋淋的是嫌自己活得太長嗎”
師瑜剛坐起身,濃重的黑暗便鋪天蓋地地涌上眼簾,沉沉的壓力勾住呼吸一點點往下拽,無力感緊緊攫著四肢。
身體的力量被抽離只是一瞬間,失去知覺的漆黑在眼前盤旋片刻,又仿佛停留了很久。直到一只手探上來試了試溫度,低頭問道“溫度不高,除了頭暈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師瑜勉強抬了下眼睫,卻什么都沒能說出來。
行吧。
溫何似沒再問,直接拿毛毯把他裹成了只巨大的繭“我好不容易才結束案子放個假,你可真是會給我找事做。知不知道我在外面的時間都是按分鐘收費的”
堂堂一個律師,以前最落魄的時候好歹還只是給人兼職廚師,結果現在發達了居然還有淪落為保姆的一天。
果真世事無常。
師瑜被他扔在沙發床上,幾分鐘后,又被半扶著喂了半杯糖水。
溫何似將玻璃杯往茶幾內側里推了推“你老實告訴我,你今天吃飯沒有”
師瑜眸子半闔著,極小幅度地動了動唇,無聲地回了兩個字。
溫何似覺得要不是玻璃杯已經不在手上,他能手癢得直接扔過去“你怎么不把自己餓死算了”
話是這么說,到頭來他還是得任勞任怨地去做飯,一邊做一邊嘴上還不肯閑著“你家里廚房到底多久沒用了我活了半輩子,見過沒油的抽油煙機,還是第一次見到落灰的你這是打算挖掘了吸塵新式用法去發表論文還是想上最新一期離奇死亡的獵奇新聞報道這要是在我家,你能被我媽摁頭負責全家一年的午飯,再帶洗碗拖地擦灶臺三件套。你也就是仗著沒人管你才敢這么作,這才剛出醫院你是一晚上都不肯消停,等哪天你把自己作死了,我拖家帶口去你那燒紙都接不到普照大地的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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