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瑜平日里和別人說什么都是通電話,的社交賬號很少,哪怕注冊了,加的人也不過兩手之數,常常幾個月都不會冒出一個紅點。
除了工作群。
怕錯過重要消息,他沒開消息屏蔽。
這么一通鬧下來,時間已經到了凌晨。活躍的人除了他們午夜這一時間段值班的,還有早上八點過來換班的人。
“老張出事了出什么事兒了”
“好像是被人一榔頭敲暈倒在小區外邊兒,都叫警察了。”
“啊難道他不是突然犯了病口吐白沫才暈過去的”
“明明我聽說的是他老婆來電話氣急攻心”
“我特么住十樓大半夜都聽到警笛聲,警察都來了,怎么可能只是簡單的生病”
“今天樓下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吵得要命,后來好不容易安靜了一下結果老張就進醫院了難道不是跟人斗毆才鬧出事來了”
“都別瞎猜。”
“舒哥。”
“舒哥好。”
“舒哥你今晚好像巡邏吧,有沒有聽到什么消息”
“說起巡邏這個事今晚跟老張一起值班的好像是師瑜來著”
“醫生說了,不是被人打的,是突發性暈厥,具體原因要做檢查,少傳謠。”
“舒哥怎么知道”
“我晚上巡邏剛好經過北一門,小瑜要出去找老張,我就留下替他看了會兒監控。后來聽到救護車過來的聲音,跑出去看到了。”
“哦,那老張現在怎么樣了沒什么事吧”
“已經送去醫院了,具體的我也不清楚,等會兒下班我準備去看看。還有別人去嗎”
白天要交班的心有余力不足,原本就值夜班只等早上八點解放的員工們倒有不少人響應。
消息刷屏間,有人艾特了師瑜“你去嗎”
師瑜從頭翻到尾,只回了一句“不去”,也沒看其他人的反應,把群消息設置成免打擾,上了接單的出租車。
回到小區時是七點,天色已經足夠明亮。
師瑜去派出所前就提前跟領班請了假,下車后經過那家夜宵店,老板居然還在。
看見他,那位胖老板圓臉笑成了一朵菊花“小哥,剛剛才回來你們應該也快下班了,要不要帶份早餐回去”
師瑜搖頭拒絕,連腳步都沒停,直接進了瀾灣。
這是三天內救護車第二次光顧小區,哪怕原本不知道的居民們也多多少少聽到了些風聲,其中就包括習慣早起下樓鍛煉的老人們。
小姑娘仍舊抱著小鐵籠,吸取了上次的教訓,她特意往自己的灰毛兔腿上綁了根絲帶,這才小心地把兔子拎出來溜。
被絲帶綁著也不妨礙兔子滿小區躥,經過林蔭小道,兔子驀地拐了個彎,整個如同一團灰撲撲的抹布撲向小道上那人的腳。
小姑娘握著絲帶追上來,叫人聲音很甜“大哥哥。”
師瑜嗯了聲,繼續往前走。
兔子繼續追他。
小姑娘也繼續追,一邊追一邊問“哥哥,你能不能教我兔子語啊”
三四歲的小孩沒多少距離感,感情也單純,很容易因為某件事就全心全意喜歡上某個人,比如師瑜幫她抓了次兔子,她就瞬間將爸爸媽媽告誡她的“要離小區那個留長頭發的大哥哥遠一點”忘到了腦后。
也不能算忘了,就是覺得對方完全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可怕,就算接近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小姑娘越跑越快“哥哥你慢一點。”
師瑜停在原地“你家長呢”
“我奶奶在公園,跟秋玲奶奶在一起,還說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聽。”
小姑娘一手揣著籠子,猛地停下時沒剎住車,碎發直接糊到眼睛前面,她鼓起嘴吹了吹“哥哥,頭發它總撲我的臉。”
那一團灰抹布圍著他轉圈。
師瑜繼續走“為什么不扎”
“我媽媽去上班了,爸爸也去上班了。奶奶不會扎辮子,我就自己扎了。”小姑娘蹦蹦跳跳搖頭晃腦,“我有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