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瑜睡得極不安穩,醒來時一身冷汗。
他閉上眼緩了三四分鐘,掙扎著從床上起身,手背碰到自己因為缺水而發干的唇。
覺是肯定睡不下去了,師瑜干脆坐到書桌前,打開了電腦。
早上被救護車接走的那位叫李延的清潔工出事是臨近八點的時候,師瑜本想著等今晚值班再去找一遍出現過清潔工的監控畫面,便沒有拷貝視頻。當然就算他那時真的想拷,手機內存也不支持。
那個備注為跑腿的賬號已經將前面三位出事的住民購房時的資料發了過來,用的是郵箱,另外還附帶了足足大幾十兆的視頻。
師瑜將壓縮包全部解壓,展開那張被他用線條和圈圈叉叉標得亂七八糟的草圖。
市公安局。
國安部門委派來的超自然特殊調查小組和警察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職務,頭頂隸屬的上司機構之間大概類似于帝都頭部那兩所天天爭論“誰才是國內1大學”這種沒營養問題的高等學府,只不過論證的問題變成了“哪個才是人民群眾心中最神圣和有效的治安機構”。
若一定要形容二者之間的關系,大概是相愛相殺。
“老大。”
組員穿著調查組的制服,在一眾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從公安局的長廊這頭狂奔到那頭,喊道“老大,剛剛分區又接到報案。果然像你說的,出現第五個受害者了。”
連歸正在跟景深討論案件的進度問題,聞言停下談話。
組員將記錄本遞過來“第五個人叫李延,是個清潔工。”
連歸接過筆記翻了翻,直接了當道“哪里被發現的”
組員發出一個語氣詞“天水瀾灣。”
連歸問“有嫌疑人嗎”
組員頓了頓“有。”
連歸眼皮子一跳“誰”
“本來是剛剛才接到醫院報案,我們不該查得那么快的。”組員道,“但是有人從前面四位嫌疑人身上下手。那嫌疑人不是在那四個出事以前都正好在每個人身邊都單獨待過嗎,于是有人從案發現場到坐車回來的路上看完了短時間里李延走過的路線,發現剛好有一幀畫面里同時出現了李延和嫌疑人。”
“那位嫌疑人不僅和前面出事的四位受害者有過單獨相處的時候,甚至還和第五位受害人有過接觸。老大,我們需不需要”
剩下的話組員沒有說出來,只是用頗有暗示性的目光看著自家老大。
超自然這種超越了現代科學范疇的存在,其存在和出現至今都很難能有人整理出完整的規律。而要在這一方面動手腳對什么人施害,其實很難叫人捉到尾巴。
但不可否認的是,無論什么果結出來都得先有個因。就像這一次天水瀾灣里居民莫名其妙地陷入昏厥,莫名其妙地不省人事,莫名其妙地面龐青黑,莫名其妙地眼流血淚,總得有個理由。要么是自然環境天地共同作用,要么就是有人對他們施予了傷害。
第一種他們不考慮,至于第二種,要對人下手總得先搞清楚自己的目標是誰吧總得能用眼睛看到目標吧總該和受害者產生聯系吧
在監控里和每一位受害者都同框出現過的師瑜就是這么被安上了嫌疑人的帽子。
且現在帽子還有越戴越穩的趨勢。
連歸聽了解釋,神情復雜了幾秒“你說的嫌疑人,是指昨天從市局出去那位”
組員自然也聽到過自家老大昨天頂著壓力提交申請放走了案件嫌疑人的事“就是師瑜。”
連歸“哦”了一聲,將筆記本扔進他懷里“替我給市局的人帶句話,換個方向吧。”
組員愣了下“為什么我們哪里做錯了嗎”
“你們沒錯。”連歸說,“但我還是建議你叫他們換個方向。”
組員不依不饒“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