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好接話,但余致意仍是停頓了一下,方才拿出已經重復過無數遍的說辭“我說過,因為我足夠了解他,猜都猜得到他會怎么做。”
“那你為什么不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他”
師瑜直接替他回答“因為你不想把他牽扯進這件事來。如果你真的不想拉他下水,從一開始就應該什么都不說,如果你擔心自己被陷害,像犯人一樣找個人遞張紙條幫忙換血很難嗎事后被審訊的時候直接指出有人做手腳再采血測一次很難嗎再不濟當場揭發阻止對方跟醫護人員的來往很難嗎”
“他不想連累你,這點我看出來了,因為他在審訊過程中一直強調去采血檢測室都是他自己的主意而非你指使,這就是把你放在完全不知情的受害者層面。可你發現了有人跟醫護人員來往,一來你沒看過紙條也不知道這場來往里你是背鍋的人,二來有那么多揭穿的方法,為什么非要選擇讓自己的隊員幫忙”
“退一萬步講,上面這些可能你一條都沒有考慮到,你就是單純信任他所以找他幫忙,把一切都告訴他,囑咐他行事小心警慎不要被人發現難道不比讓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去犯罪來得實在你說你不想連累他,不覺得自相矛盾嗎”
余致意手心里滲出了汗。
師瑜看著他“我聽說你的本命武器是鎖鏈,有操縱生靈的能力,是真的么”
余致意眼瞳微縮,一言不發。
這一點還是當初討論烏鴉撞車的事情時,賀為有告訴他的。
師瑜等了片刻沒等到對方出聲,也不追問“那我就默認這條信息是正確的了。我不清楚你的本命武器具體效果,那就按照最簡單的來判斷,只能對和你處同時同地的人,下達單一指令。加上這個前提,將這件案子換一個思路。”
“你知道警衛是為找注射毒血的兇手,第二輪采血時利用道具給醫護人員下了換血的命令,檢測結果出來,陶矜就是你的第一重防線。”
“發現杜謙給采血人員遞紙條是意外之喜。你將計就計,等你的隊員找上來,故意引導他去采血室換血,屆時一旦有人懷疑檢測的血有問題,朱永騫就是你的第二重防線。”
“醫護人員故意在檢測室發出動靜,說出那樣一番話,給你的隊員陶矜陷害你的信息。你們三方一審,最后查不出結果,一定會往最后一名嫌疑人身上挖,發現紙條有沒有你的道具操縱我不知道,但杜謙遲早會是你的第三重防線。”
我去。
擱這套娃呢
余致意盯著他看了許久,忽然笑起來,踩著交錯的樹杈走近了“我很佩服你自圓其說的能力,但你別忘了,第二次檢測只有陶矜體內含新型病毒。按照你的邏輯,第二次是因為我的安排,那么第一第三次呢第一次我們的血里都有免疫缺陷病毒,而第三次甚至還有警衛全程監視,可結果顯示我們血里都沒有新型病毒,”
他的嗓音幾乎是溫和的“還是說你覺得我不僅有本事布這么一個局,還有本事直接隔空改變其他兩個人的體內血的成分嗎放眼神域恐怕也沒有那么逆天的道具。”
師瑜忽然沉默。
“我這里倒有個更合理的解釋。”余致意抬手落在他掌心的手機上,而后緩緩下移,“警衛全程監視的那一次不可能換血,那么最后一次檢測的結果就是真的,無論是我還是陶矜都不是你們要找的兇手。陶矜是第一層防線,大朱是第二層,而我是第三層。我們都被利用了,杜謙才是幕后操縱一切的人。”
師瑜看著他“誰說有人監視就不能換血”
“你想說我又是靠本命武器操縱的嗎”余致意好笑,“好吧,按你說的,實驗室里沒有監控,所以他們可以偷偷交換,然后呢為什么最后結果是我們兩個人的血里都沒有病毒”
他投降似的道“我的道具有這個本事不假,可先不談我到底用沒用過,即便我用了,把血換了那不也該至少有一個人的血里帶新型病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