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再來一局。
燕秦如他所愿,試了兩局之后,他握著棋子問道“還來么”
他沒說什么嘲諷的話語,神色也平靜如常,正因如此,才更有著居高臨下的俯視感。
羅鞅被輕視,又覺得自己在眾人面前被下臉子,沉著臉問“你叫什么名字。”
“燕秦,你若是還想找我打雙陸,盡管去清水巷燕家找我。”
年少便是輕狂,即使在同齡人里顯得穩重的燕二郎,也還是個少年。
羅鞅氣呼呼地帶著人走了,喻彥潘對燕秦豎起了大拇指。
“燕兄就是不一般,只是如今燕大人不在京都,若是那人回去對藺大人告狀,你可得小心些。”
燕秦滿臉云淡風輕“無妨。”
他倒是希望藺綏來找他,上次藺府一別,他們好幾日都未曾相見。
若是藺綏真為了那繡花枕頭罰他,他便要問問那人哪里能入的了他的眼,論才情論樣貌,他差在哪里,怎么就不得他一句聰慧的夸獎,那人甚至連年紀都比他小些。
燕秦微驚,忽然有種撥開云霧的恍然大悟感。
那日藺綏對他爹說他年紀太大,他看不上,難道藺綏要收那個人做干兒子
燕秦陷入憂慮,心里記掛著事,顯得有些愁眉不展,但第二日是十月十五下元節祭祀之日,眾人皆肅穆,他這樣倒也不顯得特別。
下元水官解厄,燕秦用了齋飯后,坐在書房里挑燈芯,打算夜讀靜心。
書讀了小半本,外面傳來了一些細微的動響,像是石子落在了地面上。
燕秦沒有放在心上,以為是路過的野貓在高墻上走動,造出了這些聲響。
可是石子落地的聲音卻極其有規律的響起,甚至有些砸到了窗戶下的墻壁上,這便不可能是小貓,只能是人為了。
燕秦起身,推開門向外望去。
只見高墻上坐了個錦衣青年,姣好的面龐在月光下如美麗瓊玉。
那落在地上的也不是什么石子,而是一顆顆透著幽光的小夜明珠,散落在庭院里,像是墜落的星子。
“倒是沒人告知我,藺大人有不走正門的喜好。”
燕秦彎腰撿起滾落到自己腳邊的小珠,仰頭望著藺綏,語氣帶著不自知的輕快和親昵。
“我剛歸京,便聽到燕二郎對我嗤之以鼻之事,便一時興起來詢問一番,不知燕郎君對我有何不滿,好讓我仔細聽聽。”
藺綏知道事情的全貌并非如此,他光聽著燕秦同他人斗氣的描述,都能想到當時燕秦的模樣了,便半夜摸來了小郎君府上,看著書房的燈還亮著,窗戶上照出了影子,才丟了小珠子。
否則他可能會直接進了燕秦的內室,將手貼在燕秦脖頸上來把人弄醒了。
燕秦的表情有短瞬的空白,不知道怎么事情就變成了他對藺綏不滿。
他匆忙解釋道“事情并非如此,只是昨日我聽見”
燕秦用簡潔的話語說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見墻上的青年了然道“看來小郎君是好意,不想讓他人用我的名頭在外張揚。”
燕秦微微抿唇,點了點頭。
藺綏調笑道“小郎君這番作態,如此為我著想,怕不是真想當我的干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