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珠有十七顆,他可以見藺綏十七次。
燕秦被自己這取巧的心思逗樂,望著天邊明月,眼前卻是青年潮紅的臉。
他略有些嚴肅地想,藺綏清瘦,身子骨不好,想來是受不得這秋夜冷風,又如何能受得了隆冬夜寒,下次該讓他上門去才對,這樣也免得藺大人金貴的身子又奔走一遭。
燕秦回了有些狼藉的書房,將桌案地面都擦拭好,想到最后藺綏要他都弄出來以免麻煩事,又有些臉紅走神。
他們這是算什么關系,燕秦也說不清。
這事兒說出去誰信呢,藺大人同他夜里廝混,若不是自己經歷了,他都不信。
下回見著藺綏,該問清楚的,問問他到底是不是打算把那個羅公子收為干兒子。
燕秦頗有些嫌棄,那羅公子實在配不上。
藺綏回家后
洗浴了一番,羅睺珠完成了第二次共感,距離上一次倒是超過了五天,因為他離開京城去辦理錦衣衛之事。
那什么羅公子他并不熟悉,他只是找他父親辦事,是他父親試探性地詢問,他場面話應付推辭了兩句,連自己夸的什么都忘了。
自從燕峮上他家門后,關于他正打算收干兒子的消息就莫名流傳了出去,以至于不少人來推薦。
估計是覺得他這病殃殃的身子骨活不了多久,所以打算越早謀到東西越好。
不過藺綏覺得自己還能活蠻長時間,畢竟他和原主還是有些區別的,他的身體是按照原主的身體擬態出來,并非是直接進入原主的身體。
原主雖然不是太監,但也差不太多,以前不亂搞是忙著討好干爹,忙著各種事情,后邊傷了身體了,就有心無力了,哪怕身旁擺著美妾也沒有力氣。
因此那些人罵他小閹黨他才會那么記恨,愿望也是當上第一權臣,好把那些看不順眼的人都搞死。
在暗中的準備差不多時,藺綏奏明了皇帝。
皇帝立刻宣告了這件事,即使朝中反對聲激烈,他也不放在心里,畢竟還有很多人贊同,皇帝自我習慣了,對于那些反駁的沒什么好臉色。
立錦衣衛,封藺綏為錦衣衛指揮使,全權管理錦衣衛。
藺綏走馬上任,接管了宮內禁軍,頒布了錦衣衛條令,掀起了一場自上而下的風暴。
飛魚服,繡春刀,錦衣衛辦事,閑人勿擾。
這件事很快傳到了各地,因為各處都要設立錦衣衛的下屬部門。
燕秦即使沒有進入官場,也看見了這巨大的權力和權力下的野心。
在夜間還懶散地讓他輕一些的青年,在白日里是一柄其他人不敢直視的充滿血氣的殺人刀。
若是在平日,燕秦該憤怒,可偏偏這次他沒有,這讓他在看見掛在廳堂上世代忠良的匾額時,有些許心虛。
他想或許他并沒有他爹那么正直,也沒有其他人夸贊的那么好,因為他感覺到了隱秘的不該存在的歡愉與竊喜。
世間諸多人,那人居廟堂之高,卻唯獨垂憐他。
燕秦知道藺綏近日正是風頭正盛被所有人盯著的時候,因此那十七顆夜明珠他好好的收著,并沒有使用,只是偷偷地給藺府遞了信,隱晦問他是否安好,落款畫了只蝶。
他倒是想畫只燕子,但是怕惹出什么麻煩。
次日他便收到了回信,信上就二字。
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