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綏有些訝異“只彈了一曲便有這種效果”
妙音“昨晚彈了一夜。”
“辛苦了。”
次日清晨,一輛馬車便駛出了陽津縣,朝東南而行。
和他們的方向相反,幾日前匆遽離開的松青道士一路向北。
被一只厲鬼從一只蛇妖手里救下這件事情讓松青異常羞愧,他決心再回到觀里好好養傷,再好好修習。
拂云派的總觀在千里之外的拂云山,他自然是不好回去,不過拂云派身為如今道門之首,自然會許多分觀。
他要來的便是離陽津縣最近的一座專供門內弟子修行所用的道觀,并非是平常供香客們上香參拜的那類,因此步行了四五日才抵達。
回來第一件事便是拜祖師爺,在大殿里上完香之后,他才準備去側邊沐浴更衣。
見小道士們各個喜形于色,忍不住拉住其中一個問什么情況,只聽小道士說“若一師爺來了,大家想聽他講經。”
松青也顧不得身上的傷和臟污,匆匆吃了兩顆丹藥,也跟著小道士們往前走。
竹林里,白衣道士席地而坐,等著諸位聽經弟子齊聚。
他衣著素樸,木簪綰發,一派平易不爭之氣,讓人見之心凈。
他的人若美玉,眼似琉璃,從中望去,只能窺見一片虛無。
讓人覺得他心里好像什么都沒有,六根清凈,無欲無求。
松青想,這是他一輩子都無法抵達的境界了。
聽若一師叔講完經后,松青想起了自己之前遇見的事,立刻走了過去。
“妙山君”若一細細思索,而后搖頭,“未曾聽聞。”
“可能是他曾經聽過師叔的名聲吧,他是看在師叔的份上,才救了我的。”
若一垂眸,帶著幾分狀似天生的悲憫“倒也心善,不似厲鬼。”
“確實很奇怪,雖然師侄道行淺薄,但的的確確從那只鬼身上感受到了大兇的血氣,但他卻不似一般怨物,神志清明,肖似活人。”
有時候越是戾氣纏身的鬼,就越容易失控,有些鬼最開始只是為了報仇,但一旦開了先河就會控制不住去害人,最后發展為兇物,血氣越重,越是狂躁。
“他身旁那只黑衣鬼實乃狠厲,行事做派隨心所欲。”
松青補充道,只是她看不清那只鬼的樣子,否則還能多點線索,讓人提防提防。
若一的手指觸碰著手腕上掛著的血葫蘆,這里面已經煉化了二十三只大兇之物,他正欲去尋新的,聽松青所言,他掐算了一番,望向東南。
燕秦并不知道自己被惦記上了,喜歡上了渡陰氣這項活動,樂此不疲。
一到晚上他就去吃鬼,白天回到傘內就喂給藺綏。
藺綏自己吃的都消化不過來,被他揠苗助長式的喂養弄得更是煩不勝煩。
“那我再吸回來一些就好了。”
燕秦覺得這有什么,捧著藺綏的臉吻上他的唇。
藺綏難得有些苦惱,不知道說他是有自己主見的邊牧好,還是完全不受控制的哈士奇好。
小院里,丹殊抱著腿看著有限的空間和眼前的黑色鬼氣,心里無限傷感。
怪不得他當初挨打,原來美人早已名花有主,那個黑衣鬼還裝純,現在簡直沒眼看,他終于知道別人看他是什么感覺了,原來他在別人眼中是如此的齷齪和下流。
丹殊很想出去,但是一出去外面的那個小美人就要給他彈琴,也不知道那個琴聲有什么魔力,竟然讓他萎掉,搞得他也不敢出去了。
丹殊又是一聲長嘆,干脆重新化為原型開始休眠療傷,等他好透了他就離開。
從陽津縣往東南至梧城,最快的路,中間也要途經至少十幾個城鎮。
妙音隨著主人的步伐走走停停,這次的目的地是前方的城鎮宏興縣。
車馬從官道上走過,途徑一個村莊。
燕秦忽有所覺,朝著村莊的方向看去。
“好像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