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帶著擔憂,格外嬌軟,聽著雌雄莫辨,酥媚入骨。
幾只狐貍又跑了起來,跑了幾圈后再傻也發現不對勁了。
“圣子好像有古怪是不是那道士追上來了”
“姑姑說道士都是直來直往的,哪里會弄這種東西。”
轎中人掀開簾子,露出一張嬌憨純真又暗含媚態的美人臉。
“你姑姑說的對。”
一道鬼氣隨著聲音落下,狐子閃避,那抬轎子被生生劈成兩半。
狐子眼里隱隱有水光,道“鬼哥哥,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何要來殺我。”
他的眼眸在月色下,閃爍著迷人的光。
這種層次的魅惑對于藺綏來說,實在太低端了些,鬼氣凝成風刃,嚇得狐子中斷了控魂術。
藺綏逗了好一會兒便明白為什么游船中那只狐女讓這狐貍跑了,雖為兇物,但這狐子擅長魅惑控心,不擅傷人術法。
這邊,狐子已經打算攻心為上,一副乖巧模樣。
“哥哥只要不殺我,我愿長伴哥哥左右,為哥哥暖床鋪被,任哥哥吩咐。”
狐子倒是看的開,反正姑姑是讓他習魅惑之術,然后送他去人間官員旁,說不定還能到天子身邊效仿妲己老祖,但那不是還久遠著,眼前的鬼郎君容貌乃上乘,若是鬼都能成為他入幕之賓,又何談那些凡人呢
藺綏表情略微有些古怪,他這殺意應當是十分明顯,但這小狐貍好像還真打算來給他暖床,他被他這一口一個“哥哥”弄得有些頭疼。
他還未出手,一柄寒霜劍刺破陰氣而來,直奔狐子而去,狐子閃避不及,臉上被擦出一道口子,捂著臉萬分委屈。
“哥哥,你就應了我吧,我怕。”
狐子哆哆嗦嗦,朝著藺綏而來。
藺綏尋思這真是嫌死的不夠快,按照燕秦那個醋勁,聽見有人向他自薦枕席,揮劍劈斷一座山都不能消氣。
陰氣散開,冷若冰霜的白衣道長信步走近,看見那只狐貍,劍尖寒芒乍起。
若一對心底涌起的陌生情緒置若罔聞,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
殺了他。
他揮劍的動作毫不猶豫,哪怕眼前是惹人憐惜的嬌人,劍鋒平和,卻滿是殺機,恰似無情無欲的冰雪鑄就的玉人。
兇物終究是兇物,哪怕他再不擅長斗法,也不是尋常的雜毛狐貍。
藺綏沒插手,逮住了其中一只抬轎狐貍,盤問他一些事情。
等到他問完,若一那邊戰斗也結束了。
幾只不成氣候的狐貍四處逃竄,藺綏和若一都沒攔,又返回了游船,解決其他妖物。
不是說妖物必死,但如果妖抱著禍亂人間的想法,又借著方便讓族人安家落戶,吸人精氣又食人,那便要除了。
勾欄瓦舍這種地方向來是消息流通的重要地方之一,此時這里仍然歌舞升平,只有少數人在慌亂的尋求對策,畢竟當家的不見了。
藺綏暗中觀察了一會兒,結合自己知道的情報,挑選了其中他認為最有野心的人,將實情告知些許,又以言語誘惑一番。
反正那狐女已經死了,她護著的圣子也進了血葫蘆里,怎么說也得挑選個繼承人出來。
做完這些后,藺綏去尋若一。
船舫內,那些狐妖已經死了,但若一卻不知所蹤。
藺綏知道若一不可能會就這樣離開,在一堆活人的氣息里尋找著若一,最后在一間空著的廂房里找到了正在打坐運氣的小道君。
若一的面龐上染著潮意,淡淡的紅氣在他的面龐上運轉,顯然是陷入某種窘境。
發覺是藺綏前來,若一睜開眼,還沒等他開口便交代了情況。
“被先前那只狐子咬傷了,他的毒有些強勁,但運功一日便可排出。”
若一的褲腿可見兩個孔洞,是狐貍的咬痕。
藺綏捏著下巴饒有興味地看著他,道士清心寡欲要做圣人,他可不做。
“運功一日,那也太長了些,我知道個法子,不消半個時辰便好,小道長可要試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