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娘正在梳妝,游船上花魁三月一評,她費盡心思才坐上了這個位置。
眼角余光出現一抹白,讓她微驚。
夜明珠的照亮下,陌生男子的容顏讓她微微失神,而后便是警惕,她正準備喊人,卻發現動彈不得,神色驚恐。
若一看見了角落里供奉的狐像,并不意外。
像這種煙花之地,是狐蛇二族最喜愛的地方。
黃符朝著狐像而去,還未靠近便燃燒起來,一縷紅粉之氣四散,還沒吹到若一面前便被拂開了。
“有客自遠方來,不從正門而入,可不是什么君子作風。”
門被從外面推開,進來一個貌美女子。
現如今是深秋,她穿的卻單薄,白細胳膊挽著薄紗,滿頭朱翠,蓮步輕移間瓔珞微動,容色極盛。
“把她帶出去。”
女子給了若娘一個安撫的眼神,吩咐著身后兩位同行的婢女。
婢女們容貌亦不俗,快速地將若娘帶走。
若一并沒有和她寒暄廢話,身后劍出,朝著狐貍心口而去。
黃符成陣,浮在半空中。
女子沒想到他如此不留情,出手便是朝著將她斃命而去,轉身就要逃,她早就聽過拂云派若一的名聲,根本沒打算硬碰硬。
她已經派人通知了官兵,不一會兒就能將這道士帶走。
兩名狐婢朝著若一撲去讓女子先走,狐女推開門,屋外卻不是熟悉的長廊,而是一片幽黑,仿若幽冥鬼府。
她心里警鈴大作,下意識地退回屋內,迎面而來的劍影逼得她露出了狐貍尾巴。
若一的傷早在半個月的休息中養好了,因此哪怕是一對三也毫不費力。
那兩個狐婢法力低微,狐女兇相畢露,也只是勉強抵擋。
“是否在好奇為何你等的人還沒來,別等了,他們早就走了。”
慵懶嗓音在屋里回響,玄衣鬼君現身,衣袂飄飄。
藺綏對他們這一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自然不會讓人來干擾。
若一靜默看向藺綏,眼底微微有光。
狐女臉色微微灰敗,她忽地朝著藺綏望去,頗有些謙卑的姿態“妙山君,你若助我出逃,我定當重謝。”
藺綏面上浮現些趣味“你居然知道我”
“妙山君的大名,早已遠揚。”
狐女心里咬牙切齒,她早收到風聲說若一道士身旁跟著只厲鬼,她還以為是尋常役鬼,沒想到居然是妙山君。
這只鬼在鬼界乃至妖界名聲都不好,那些鬼談之色變,誰讓這祖宗專挑厲鬼吃,走到哪兒吃到哪兒,鬼力深不可測。
這種鬼,若一居然不收了他,二人還同行,必定是妙山君被掣肘,狐女想今天就算逃不了,也要離間他們。
“你身上沒有我感興趣的東西。”
藺綏察覺出些不對味來,以往的兇物,比如那只鮫人,都比這狐女能打多了,這只狐女真的是兇物么
若一也發現了她其實在拖延時間,以咒術纏縛,狐女見計謀敗露,也不再示弱,化為原型撲向若一。
若一抬手,藺綏看見手里的羅盤,明白他的意思,離開了游船,朝著羅盤指示的方向而去。
真正的兇物根本就不是這只狐女,藺綏看著在移動的羅盤,快速追了上去。
一臺小紅轎在夜色中如同鬼魅般疾行,若是有人撞到了定會嚇破膽,因為抬轎子的不是人,而是八只直立行走的狐貍。
陰氣悄然彌漫,狐貍們卻不斷向前奔跑,卻發現周圍的景色有些眼熟。
轎子里傳來人聲“怎么停下來了”
“圣子,好像剛剛這地兒咱們跑過了,按理來說現在應該已經到洞穴了。”
“再往前走吧,也不知長老姑姑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