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藺綏詢問的時候,就已經把無關人等給清場了。
丹殊拿著黑傘被傳到了禁制外,失落地抱緊了傘。
他哀哀怨怨“看來被有情人排擠就是我的命運吧。”
黑傘里的妙音“我求你閉嘴。”
場外的氣氛一派和諧,場內卻格外僵硬。
“你怨我嗎”
“怨我與你想法不一,怨我與你對立。”
藺綏的話一出,若一與燕秦之間僵持的氣氛驟散,化為云煙。
燕秦緊盯著若一,仿佛他要是點頭就把他撕為碎片,盡管他知道那做不到,因為那就是他自己,但是不妨礙他有這種想法。
若一神色略有波瀾,浮現困惑道“你怎么會這么想”
“萬物不同,擇路不同,我怎么會強求于你,更不會因此而心生怨懟。”
“你便是如此看我嗎,認為我會與你心生間隙嗎”
若一不解,和藺綏意見不同時他沒有生氣,但現如今卻有種控訴在其中。
他不知道藺綏的過去發生了什么,經歷了什么,所以讓藺綏有現在的性格,但他就是喜歡上了這樣的藺綏,自然不會因為他不夠純善而心生不滿。
若一追問“莫非你從前喜歡過的那人以善規勸于你,對你面露失望嗎”
他鮮少有如此咄咄逼人的時候,一向寡言少語,不爭不搶。
藺綏稍有些遲緩地眨眼,搖了搖頭。
這不在他的預料中,他想過若一會否認會解釋,沒想過他會委屈會質問。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燕秦似乎從沒有對他的所作所為露出失望神色,聽見他那些傳言也覺得他只是為了自保。
他以為燕秦是信了他的假面,又覺得自己背地里做的事情隱蔽,現在想想又覺得他的那些想法都得打個問號。
燕秦真的沒有懷疑過嗎真的一無所知嗎
到底是深愛他到見到他的另一面也毫不猶豫的愛上,還是說早就有心理準備
若一靜靜看著他“那你不夠相信他。”
若一清楚藺綏問出口,便是將這個想法在腦海里過了千百遍了,若是藺綏今日不說,他可能永遠不知道。
“你不信前世你所愛之人,可他分明能夠證明他有多偏向你。”
若一指向惡面,指向另一個自己。
“所以你不信的是我,不相信我會選擇你而不是仁義,可你與仁義之間又有何沖突,厲鬼有怨,便代表站在良善的對立面么”
他一字一句多珍重“從不是如此,切莫自輕。”
藺綏張開手里的折扇掩面而笑,露出的半邊紅唇上揚。
“小道君誤會了,我怎么會自輕。”
藺綏眼波流轉“不過是怕你對我有怨,望郎君多憐惜憐惜。”
即使心里有這種想法,但藺綏也絕不會在別人面前承認,尤其在燕秦面前。
他內心隱秘的心思被燕秦說出,若是旁人怕是已經溫柔似水互訴衷腸,他卻輕輕帶過。
他的驕傲不允許他這樣示弱,不允許他在愛人面前將自己心里的傷痕挖出,然后在光下袒露,被一點點剖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