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如律令”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道為活人之聲,一道為鬼魂之聲。
嫁衣之中蒼白的手指并攏作劍,向著白恒青的方向遙遙一指那桃木劍在白恒青手中徒然炸裂,炸開的碎片糊了白恒青滿手鮮血。
“二爺爺”小輩們驚恐的聲音響起,如果白恒青撐不住了,那下一個死的,一定是他們
“她也是白家后人,普通方法對她沒用。”白然的聲音突然在他們身后響起來,他拿過地上染血的符紙,將尚且溫熱的長輩的血抹在自己的手掌之上。
桃木劍炸裂之后,擺在供桌上的牌位猛然抖動,那雙無形的手似乎就要扶不住靈位,靈位已經傾斜了大半,眼看著就要倒下。
突然,一雙活人的手從旁伸了出來,扶住了兩個靈位,直接歸正,讓靈位繼續立在供桌上。
白然立于供桌另外一旁,扶住靈位,看向與他一桌之隔的嫁衣女鬼。
胸口的傷口像是結了冰,呼吸變成了水汽從口中噴出,陰寒之氣幾乎要凍住他全身,但他不疾不徐的將手掌中白恒青的血涂在靈位之上,口中念道“今白家后人司管不嚴,令白家罪人白婉之封印松動,看門老鬼不知所蹤,還請白家列祖列宗顯靈,救我白家于水火之中,懇請白家第七代族長、族長夫人速速來此,鎮壓白家罪人白婉,白家后人白恒青敬上。”
白婉發出一聲尖嘯,不管是白然口中的白家罪人,還是他口中的第七代族長,都激怒了白婉,她五指成爪猛然揮出,那兩個靈位卻如同一條無形的隔閡,將她的手擋在了另外一面。
白然不躲不避,再次高聲喊道“懇請白家第七代族長、族長夫人速速來此,鎮壓白家罪人白婉懇請白家第七代族長、族長夫人速速來此,鎮壓白家罪人白婉”
狂風吹動著白婉的紅蓋頭,似乎要將她帶離這個地方,滿院的紅燭一瞬間熄滅,她的手卻距離靈位越來越近
她要毀了這兩個靈位,她要毀了這一切
“白婉”
突然一個洪亮的聲音自天上而下,兩道虛影落于靈位之上,瘋狂抖動的靈位立刻歸位,如磐石一般立在供桌之上,其中一道虛影衣袖一拂,穿著嫁衣的白婉驀然倒地,狂風吹走了她的蓋頭,露出了一張美貌卻稚嫩的臉,盡管她濃妝艷抹,臉上滿是恨意,卻也蓋不住那臉上的天真與稚氣。
她死之時,本就是一個還未成年的少女。
“父親”白婉厲聲尖叫,雙眼中血淚滴落,“母親你們死了也不放過我嗎”
兩道虛影猛然上前,在少女凄厲的喊聲之中,將她拖入了鎖住她數百年的房間,符咒重新貼上,陰氣被隔絕,兩道虛影重回靈位之上,鎮守此門。
白然猛咳幾聲,他的眉毛頭發上滿是直面陰氣凝結的霜雪,雙手仍在發抖,雙腿軟得站立不住,直接跌坐在地上。
他并不是勇猛無畏,而是他知道,如果不將白婉重新困住,那不僅是這些人,他也會死
他并不想死,他必須這么做,來救這些廢物。
“干得不錯,”白恒青勉強從地上站起來,贊許道,“可惜你身上沒有我白家血脈,真是可惜了”
原本仍在害怕的白然聽到這話,卻是臉色一沉,但他轉過頭去時,臉上又是謙卑的表情“我能為白家做點事,報答白家的養育之恩就好,二爺爺您沒事吧”
幾個小輩扶著白恒青走過去“我沒事,這白婉今天被你再次關進了屋里,困擾白家的問題解決了,我還得回去與錫明商量,如何處置這件事,還要查明守門野鬼為何消失。”
“不是她。”白然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