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崇山出手,白婉立刻想要上前擋在池深面前,池深卻先一步伸出手,攔住了白婉,他笑著看著白宗山虛影“我本來就不是白家人,我自己把自己逐出了白家,謝謝。”
那虛影落于池深身上,他也只是衣服被風吹動了一下,看起來毫發無損,他甚至連手都沒抬。
太弱了。
池深已經在心里給這兩道魂靈做了個歸類,這應該是白家規則類魂靈,對白家相關的事務有巨大殺傷力,但是他剛才否認了自己是白家人,又因為自己從死亡游戲里帶出來的體質,所以這兩人對他造成的傷害,那就跟撓癢癢差不多吧。
他操縱著使用共情刻進兩道魂靈的陰氣,從內直接破壞了他們的靈魂,讓他們身形立刻縮小暗淡,卻又不至于完全消失。
白崇山的身體變得更加暗淡,池深自然知道這人在想什么,發現情況不對,就想逃跑,池深當然不會讓他們逃跑,直接上前抓住了兩人靈位,將兩人扣在此地。
那兩道魂靈臉上,終于透出慌亂來。
做這些時,池深甚至還有空看了一眼一旁的白然,因為一直沒動靜,池深有點害怕白然被凍在了地上,到時候鏟起來會很麻煩。
白然跟石化了一般,呆在了原地,眼中滿是茫然不解,以及對世界的懷疑。
眼神還能流露出感情來,池深覺得他應該能自己爬起來,所以也就沒管,繼續回頭看白婉,鼓勵道“他們不讓你走出去,你就要走給他們看,讓他們知道,父母也不是可以隨便操縱孩子的。”
這時候,從白崇山、沈惠處來的壓迫力已經小了許多,那壓在白婉身上,仿佛有千鈞的重擔在緩緩消失,她胸口常年滴血的傷口突然止住了,不停涌現的血液也在消失,她蓋頭微動,似乎是側頭看了一眼池深,這才往前踏出了一步。
“白婉你忘記你學過的女戒了嗎”沈惠的聲音遙遠而來,有些急切,她想要做些什么,卻突然發現自己失去了對白婉的約束力。
“沒有什么可以束縛你,”池深說道,“那些讓你一味聽從于他人,只為了讓你能成為他們附屬品的規矩,不需要聽,你只屬于你自己,你可以決定你想要做什么,你要走的路是什么。”
紅蓋頭底下傳出了一聲輕笑,那笑聲清凌凌如化雪冬泉,白婉伸手提起裙擺,踏著紅繡鞋,一步一步往院子外面走去。
她腳步輕盈,在白崇山與沈惠的怒氣中,走出偏院的門,走向灑落著月光與星光的中庭。那些曾經束縛著他的白家規矩,所謂的家法,還有那些灌輸給她的女規女戒,皆在她身后化為飛灰。
每走一步,她身上的傷口就愈合一分,那些鞭打的痕跡也在消失,曾經的傷痛也已經無法再左右她,走到庭院正中,白婉身上的血跡已經全部消失,她在月光之中回過頭來,看向池深的方向。
池深也露出了老父親的笑容,養妹妹,還真不容易啊。
當鮮血散盡,白婉身上這一件嫁衣也終于露出了全貌,白家作為大家,嫁女所用的嫁衣自然也是做工繁復、十分奢華,這樣莊重的紅嫁衣穿在白婉身上,讓她顯得賢淑又安靜,仿佛一個對夫家充滿期待的新嫁娘。
“哥哥,”白婉溫聲說道,“我想請我父母去我房間談一談事情。”
“去吧,”池深欣慰笑道,“你們這么久沒見了,也該敘敘舊了。”
白崇山、沈惠兩道魂靈立刻感覺到了不妙,想要化為煙塵逃跑,卻因被扣住的靈位無法離開,白婉眨眼間就來到了他們身后,如同害羞的少女一般,拽住了兩人衣角,兩道魂靈立刻就感到陰氣撲面而來,仿佛身處寒冬。
“我可是你的父親母親,你想遭天譴嗎”白崇山氣急敗壞,怒吼道。
白婉笑聲如銀鈴在空中飄蕩“即使遭天譴,我也想要感謝你們呀。”
“不、放開我”沈惠的魂靈掙扎著,“你小時候最喜歡我講故事了,小婉,婉婉,你不能這么對我”
“那我也要謝謝母親給我講的那些,三從四德的故事,”白婉笑著,“現在輪到我給母親講故事了。”
“這個招來我父母的白家后人,我也想當面對他表達感謝。”白婉路過白然的時候,又溫和說道。
白然僵木的眼珠猛然一動,他立刻爬起來“姐白婉姐我并不知道是他們害了你,你放過我,我以后肯定日日供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