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到了某個年紀才突然學會負責的,有的人永遠也學不會。
姜箏咬了咬牙,眼底涌起一絲遲來的憤怒。
其實她恨韓瀛恨的很簡單,現在的恨意大多來自于韓瀛還沒離婚,一邊和外國老婆相親相愛,一邊把她這個曾經的真愛當作可有可無的玩物。
如果韓瀛已經離婚了,是真的想和她再續前緣,或許她可能迷迷糊糊的,再次跟韓瀛攪合在一起。
正因為韓瀛對不起她的情誼,再聯想起當初她受到的欺負,姜箏才愿意幫著耿安扳倒韓江,報復韓瀛。
如今黎容這一句話,仿佛撥開了說不清道不明的糊涂賬,一刀扎在了她的心上。
不珍惜。
這三個字對她的觸動很大,她曾經為了逃避現實給韓瀛找了很多理由,比如韓瀛還小,比她還小三歲,理應她承受的更多一點,比如韓瀛也是真的愛她,但是迫于韓江的壓力無可奈何,比如韓瀛不是不想聯系她,只是韓江那么可怕,對自己兒子也毫不留情。
可惜現實是如此刺骨,她只是當局者迷,當年韓瀛對她做的種種,哪一件是真的為她好的
他的確不珍惜她,或許沒發生這件事,等她畢業了,韓瀛就找下一個學姐體驗刺激了。
姜箏挖了一大勺蛋糕,塞在嘴里,用力咀嚼,吞咽了下去,仿佛要將卡在嗓子眼的惡心和憤怒一同咽下去。
小蛋糕已經放的有些化了,蛋糕胚沾了水汽,不那么好吃了。
姜箏舔了舔唇上沾的奶油,磕磕絆絆道“我們當時很激烈,韓瀛不小心撞到了一個新進口的實驗儀器。當時整個a大只有五臺,每臺都要幾百萬,當時我嚇傻了,如果要我賠,我是一定賠不起的,而且這件事傳出去,我不知道別人會怎么看我,我是沒臉活下去了。其實韓瀛當時也傻了,他沒想到那儀器就隨便放在桌面上,連固定都沒固定,不過他一向張狂,目中無人,所以當時他夸下海口,說有他爸在一定沒事。其實我覺得他是在虛張聲勢,這件事如果傳出去,對韓江的影響肯定也特別不好,不僅是錢的問題,韓江那樣的地位,最怕自己名譽受損。”
損壞賠償,是a大一貫的規矩,曾經有學生玩球,不小心砸了教室的玻璃,也是通報之后賠償了結,也有學生在走廊里打鬧,踢破了暖氣管道,造成幾個樓層水漫金山,后來也是家長賠了錢。
但這是小錢,一臺實驗儀器,卻不是普通家庭輕易賠得起的,更何況造成損壞的原因如此不堪。
姜箏繼續道“雖然這件事很難堪,但到這時候,還是有補救機會的,韓瀛是有錢人,我我畢業之后,也能找份得體的工作,總有一天還得清的,可是很快這個挽回機會就沒有了,因為當時儀器摔下去的動靜很大,被值班的實驗室管理員徐唐慧聽到了。”
說著,姜箏低下了頭。
她想,一切都是那么湊巧,實驗室按理來說不該帶無關人員來,她為了將韓瀛帶進來,刻意避開了管理員,韓瀛為了刺激,關了實驗室的燈,所以沒注意推倒了實驗設備,實驗室地面是大理石的,砸碰的聲音很大,所以吵醒了本在淺眠的徐唐慧。
姜箏“我完全不知所措,站在實驗室里一動不敢動,黑暗給了我可以隱藏自己的錯覺,但窗外透進的燈光又讓我無處遁形,直到我們聽到了管理員的腳步聲,走廊里有回音,在安靜的實驗室里聽得清清楚楚。因為我們關著燈,管理員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間實驗室發出的聲音,所以她只好一間間的開燈檢查。她早晚會檢查到我們這個實驗室的,是韓瀛說,等她進去一個實驗室,我們就趁機跑出去,我只能聽他的。”
如果徐唐慧沒有聽見,沒有過來,沒有看見韓瀛的臉,那接下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