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知道黎容和黎清立的關系。
黎容慢悠悠的把玩著手里的小茶杯,對姜箏的話無動于衷。
姜箏清了清嗓子“扯遠了,總之我擔心了好久,但這件事總算是平息了,徐唐慧也被趕出了學校,我以為我可以安心的跟韓瀛在一起了,可是張昭和告訴我,我們不能在一起,這樣對我們都不好,而且韓瀛要出國了,希望我把我們之間的記錄都刪除,我當然不同意,可我那時候已經聯系不上韓瀛了,張昭和說他也沒辦法,如果我不按照韓江的要求做,他就沒法讓我順利畢業,因為儀器損壞了,我的畢業設計也耽誤了。我不能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而且我已經習慣聽他們的話了。”
耿安“你就真的一點記錄都沒留”
姜箏搖了搖頭,哽咽道“他們說,如果查到我不聽話,不會放過我的,還會告訴我父母實驗室發生的事,不管是無法畢業,還是被父母知道丟臉的事,對當時的我都是滅頂之災,我只能緘口不言。”
耿安有些遺憾。
當年的網絡也不發達,論壇也已經封站消失,照片更沒有云端保存的說法,清除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十多年過去了,多少證據都被徹底銷毀,姜箏是唯一的突破口,可
黎容淡淡道“發生過的事,一定會留下痕跡。”
上一世杜溟立能夠扳倒韓江,靠的絕不是信口雌黃,他一定掌握了韓江無法辯駁的證據。
那些證據,一定還在。
姜箏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眼神有些躲閃,似乎欲言又止,但卻難以啟齒。
黎容抬眸看著姜箏,眼神鋒利,仿佛刺骨鋼針扎入姜箏的皮肉“姜箏,徐唐慧在a大廣場賣了十多年的棉手套,她丈夫忍受不了和她離婚,她的家人罵她是瘋子,有神經病,她傷痕累累飽受摧殘,只為了給自己掙一個清白,你大可去a大隨便找個學生問問,有誰不知道廣場上那個執拗的傻瓜,在等一個毫無希望的真相
再看看你自己呢,你被威脅,被恐嚇,被卷入構陷別人的漩渦,被玩弄感情剝奪權利,你的所有悲劇全部來自于韓瀛的不負責任和韓江張昭和的精巧算計。你說黎清立不懂息事寧人,反其道而行,你捫心自問,作為毫無反抗能力的小人物,當災難降臨到你身上,你是希望這世上都是韓江張昭和之流,還是希望有能替你說話的黎清立”
他突然將手中茶杯重重置在桌面上,瓷杯與實木碰撞,發出沉重的悶響。
那股震顫仿佛沿著木桌傳遞到了姜箏心底,姜箏惶恐的睜大眼睛,猝不及防的落下兩滴豆大的淚珠。
黎容從未如此嚴厲的和人說話,那一瞬間,就連耿安都被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