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槍放下。”
諸伏景光悄聲無息地站在宮野明美身后,舉起黑澤秀明提前給他的配槍,警用配槍用起來還跟以前一樣順手。
“我再說一次,別用槍指著他,把槍放下。”
宮野明美感受到頂到后腦的槍,緩緩將對準黑澤秀明的槍口移開,舉起雙手。
“沒事,她不會開槍,她只是太緊張了。”黑澤秀明伸手按下諸伏景光舉槍的手。
“他是誰”宮野明美疑惑地看向剛才用槍指著她的人。
雖然穿著制服,但卻帶著鴨舌帽和口罩,打扮得和在逃通緝犯沒有區別。
“他是我的朋友。”黑澤秀明換了個位置,站到諸伏景光身前,擋住宮野明美打量的視線。
“你看上去并不像會主動搶10億円的人。”黑澤秀明放緩聲音,將宮野明美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你很善良,根本沒有想過對我開槍,對嗎”
他敢和宮野明美正面對峙的底氣就來源于這里。
雪莉會冒險將求救信息遞到他手里,證明她知道姐姐處境不好,結合那天在咖啡廳看監控時主管說的話來想。
雪莉很可能已經猜到了姐姐的任務,并且知道宮野明美做完這個任務后的下場。
宮野明美自己難道不知道嗎
不,她聰明機敏,知道整個“十億円任務”就是個圈套,但哪怕是個圈套,她也別無選擇。
為什么
她一定用這個任務向高層換取了什么利益,比如脫離組織或者帶著妹妹一起脫離組織。
黑澤秀明完全可以理解宮野明美的這個選擇。
因為只有做這個任務,才有一線生機。
“宮野小姐,我不是來阻止你完成這個任務的,我只是想和你談談合作的事,現在,你冷靜下來了嗎”
宮野明美將配槍收好,“當然。”
三個人在那條小巷站了一個小時,終于對完了行動計劃。
黑澤秀明頭疼欲裂地靠在墻壁上,直到宮野明美徹底走遠才猛地蹲下。
諸伏景光嚇了一跳,“你怎么了”
“沒事,我只是稍微有點累。”黑澤秀明撐著墻站起來,“我有點想唔。”
他掩住唇,干嘔一聲。
還好,今天還沒來得及吃什么東西,什么都沒吐出來。
惡心嘔吐,頭痛,精神萎靡,注意力不集中,記憶力輕微下降,毫無疑問,長期熬夜產生的后遺癥。
“我們去醫院。”諸伏景光道。
“不,不行。”黑澤秀明將額頭抵在冰涼的墻壁上,這讓他覺得舒服很多,好像有點發燒了。
“醫院會把我的就診記錄上報的,如果他們查出來這是因為熬夜,我怎么解釋”
“明明我請了一個月假,就算是為了當臨時偵探也不該那么壓縮休息時間,我解釋不了自己為什么那么缺錢,還剛好就缺10億。”
諸伏景光扶住黑澤秀明,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膚燙地驚人,高燒。
“我不該讓你把咖啡當水喝,你這個月攝入的咖啡因幾乎是安室透一年攝入的量。”
“這不能怪你,你那時候無法抗拒我的命令。”黑澤秀明勉強笑了一下,“我回去睡一覺就好,宮野小姐說了行動時間是一周后,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休息。”
諸伏景光嘆息一聲,琴酒怎么養出性格這么好的弟弟
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如果說琴酒這輩子只做了一件好事,就是養出了黑澤秀明。
不,說不定琴酒就只管給黑澤秀明打錢,根本不管他的教育問題。
黑澤秀明掛在諸伏景光身上被扶回酒店,忽冷忽熱和頭疼欲裂的感覺令他無法擊中注意力思考。
這毫無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