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奧多爾看著眼前的人和鳥,一種冰寒的感覺從腳底蔓延至頭頂,他此時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想說點什么又說不出來。他不知道藍染究竟是怎么做的,但是他能毫無疑問地確認一件事情,那就是藍染沒有對他說謊。
如果說自己和太宰治是那種滿口謊言的人,那么這個叫藍染惣右介的男人就是喜歡說真話的類型,只不過這個喜歡說真話,不是不想說謊,而是不屑說謊,就像是人在面對即將被踩死的螞蟻的時候一樣,有什么對螞蟻說謊話的必要呢那毫無意義。
無論藍染用的是異能力還是咒術,他都確確實實地將果戈里變成了這只羽毛灰撲撲的雀鳥,這個事實令費奧多爾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對于他和果戈里這樣的人來說,讓他們變成沒有知性的動物還不如殺了他們,縱使果戈里再怎么說自己渴望變成一只自由自在的飛鳥,可這到底只是一種說法,如果真的讓他變成動物,現在這樣半死不活的姿態就是最好的證明了。
生物的求生本能和身為人卻被困與動物體內由此帶來的知性上的沖突,其結果只可能變成這樣,果戈里現在只怕正在瘋狂地求死。
費奧多爾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膽寒,面對著面前這樣一個自己根本無能為力的人,他發現自己唯一的出路,竟然只剩下當場自殺這一條路了。
罪與罰對這個人沒有用,但是對自己卻是可以用的。
費奧多爾清楚自己的罪與罰的效力,那是連咒靈也能一并消滅的力量,可是為什么這份力量偏偏對藍染沒有效果要知道,他向來堅信“人能從潔白中拷打出罪惡”,沒有罪惡的人是不存在的。可是為什么
費奧多爾的臉上露出了決絕的神色,“這就是你的目的嗎”
藍染卻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在說什么呢這難道不是你的行為的結果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藍染的身上露出了非常強烈,強烈到完全無法忽視的非人氣息,那種仿佛從云端睥睨底下的感覺,讓費奧多爾一瞬間完全說不出話來。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也應該知道自己需要承擔自己行為的后果。”藍染伸手輕輕地拍了拍他沒有受傷的左邊肩膀,臉上的微笑卻帶著無與倫比的恐怖氣息。
費奧多爾終于意識到了,不同于自己想要踩上去的那級階梯,對方是一直都在那階梯之上的人,所以他能如此自然地俯瞰自己,俯瞰所有人。
“可笑。”費奧多爾對自己的行為作出了評價,“就像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丑一樣。”
藍染看著對方,饒有興趣地挑起了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