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目前商界威名赫赫的裴言之。
當初陸家家變,有人忌憚著陸池舟身后這位“岳丈”,沒有很快站隊。
但后來,對陸家這一劇變,裴言之并沒有插手。
大家便放寬了心。終究是商人,拜高踩低,見利眼開,又怎么會與陸楓為敵,去扶持一個單薄少年。
但現在這番,又是什么情況難道陸池舟一直都有裴言之暗中支持
裴言之的到來,將陸池舟半失的理智拉回,他怔了下,收了手,隨即像扔垃圾般將陸楓甩到了地上。
他從楊執手中接過紙巾,一根根擦著手指,閉了閉眼,將眸中的暗色隱去。他低喊道“裴叔叔。”
裴言之沒搭理他,看了眼半死不活的陸楓,倒也沒多驚訝,閑閑吩咐遠處嚇傻了的護士“抬走吧。”
休克狀態的陸楓被抬上病床,不少片刻,便被推走了。
這是家保密性極強的私人醫院,哪怕發生這樣劇烈的沖突,只要當事人不主動處理,也沒人會多管閑事。
病房外重歸安靜。
而劉沛和王充在內的陸楓黨羽,怕禍及自己,臉色浮白地跟著陸楓的病床離開了。
剩下的,無非都是些聞聲趕來,想要分一杯羹的中立派和陸系旁支。
陸老手段非常,至今沒人知道他將遺囑交付給了誰。
可以確定的是,依照陸老對陸池舟的看中,一旦他離去,那位神秘的委托律師就會出現,陸池舟將會是說一不二的繼承人。
反觀陸楓,這么多年也未套出半分信息,所以精神越發癲狂,好大喜功,急功近利。
“各位干站著干什么”裴言之瞥了眼眾人各異的表情,悠悠找了個椅子坐下,“坐啊。”
“好好好。”
“謝謝裴董。”
“您真是客氣了。”
陸池舟聞言,剛要落座,裴言之看他一眼,“你坐什么”
陸池舟“。”他動作一頓,又起身站了回去。
裴言之笑,目光緩緩從眾人面上移過,不咸不淡道“他們心系陸老,你是主人家,自然要讓他們先坐。”
至此,誰都明白了裴言之要替陸池舟坐鎮的意思。
這番話狀似擠兌,實際無非是在向他們警告,陸家的掌權人他只認陸池舟。
這場手術很長。
但也只有真正關心親人的人,才會在乎手術時間的長短。
因為裴言之的到來,在場的人頻頻示好,本該肅穆的手術室門外變得一片嘈雜。
陸池舟抱臂,冷冷看著他們。但趕人的話,不適合他開口。
裴言之不動聲色地結束話題,“看得出大家對陸老的關心,但時間不早了,我想大家應該還有事情。”他拖長了聲音,趕客意味分明。
“是是是。”
“來這一趟,實是叨擾。”
“只希望陸老平安。”
送走這一幫人后,紀臣和楊執帶著一幫保鏢,極有眼色地騰出空間,去了走廊的另一邊。
直到這處只剩下他們二人。
裴言之稍稍掀起眼瞼,“坐。”
陸池舟低應一聲,坐到了裴言之對面。
剛坐下,就見裴言之極其嫌棄地瞥他一眼,“蠢。”
陸池舟“”
“我不來,你真要把他打死”
陸池舟正色答“不會,我有分寸。”
裴言之嗤了聲“打人就是你的分寸”
陸池舟抿唇,未再吭聲。
裴言之看他蒼白的臉色,移開視線,倒也沒再說話。
良久。
陸池舟聲音有點悶,“裴叔叔,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