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恬猜測,她該是在等待陸池舟的指令。
果然,幾秒后,李阿姨回答“夫人很好,現在就等她醒過來了。”
裴恬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她繼續問“你們在舊金山哪家醫院”
“不要和陸池舟說我和他吵架了,并且暫時不想原諒他。”
話畢,裴恬還威脅道“李阿姨,你要是不站我這邊,我就哭給你看”
最后李阿姨還是成功倒戈,悄悄給她發了定位。
裴恬回家收拾了行李。
對于她突然要出國的事情,程瑾表示難以理解,“馬上要過年了,你還出去野什么野”
裴恬收拾行李的動作一頓,她心虛地嘟囔“我就是想出去玩嘛在家里都閑到發霉了。”
和程瑾磨了好半晌,裴恬才成功獲得批準,當天下午便踏上了去機場的路。
裴恬坐在候機室,翻看著李阿姨給她發的地址。
與此同時,陸池舟還在不停換號碼給她打電話。
打一個,裴恬拉黑一個。
與此同時,陸池舟的微信,再次被她關進了小黑屋。
但在拉黑之前,裴恬還是不舍得那條喘息的語音,翻了好久才翻到那條,悄悄點了收藏。
京城到舊金山,有十一個小時的飛行時間。
裴恬撐著頭坐在飛機上,心情復雜難言。
她突然就想起了五年,現在該說是六年前的自己。
那時候裴恬連信用卡都是綁定了的裴言之手機,自以為偷天衣無縫偷買的機票,早在下單的后一秒,就被裴言之知曉。
裴言之默許了她的行為,同時喊了數個保鏢一路跟著她,才導致她沒在下飛機就被偷光了錢包。
似乎他早就知道,這是場沒有結果的見面。
權當她是去和陸池舟,道最后的別。
那場一腔孤勇的旅行,最終,只感動了裴恬自己。
回憶起這些時,裴恬眼睛發酸。
話說的比誰都狠,但生氣后,眼巴巴跑去舊金山的,還是她。
說到底,裴恬還是不舍得。
不舍得讓陸池舟自己一個人面對再次被拋下的感覺。
想讓他知道,她還在。
但心疼歸心疼,陸池舟這種行為,根本不能容忍。
她是絕對不會理他的。
絕對不會。
一路上,裴恬的心情復雜難言,索性不再想,她帶上眼罩,昏昏沉沉睡了一覺。
再次醒來時,空姐提醒她飛機降落。
裴恬下午登的機,等下飛機時,舊金山還是白天。
她有些不適應地瞇了瞇眼。
裴恬搭車,以最快的速度,去了李阿姨發來的醫院位置。
裴恬還拖著大行李箱,一路氣勢洶洶地沖進了醫院。
她曾想過,在見到陸池舟時,一定橫眉冷對,秉承把他當空氣的態度。
一定要讓他知道自己生氣了,還是很難哄的那種。
裴恬來時想的好好的。
但卻忽視了陸池舟的不要臉程度。
而大腦在見到他時,也不爭氣地有了自己的想法。
她是在陳挽月病房外,看見陸池舟的。
當時,他長腿彎曲,腦袋靠在墻上,正在和一個穿著金發碧眼的男醫生說話。
陸池舟喉結滾動,表情籠罩一層紗霧般的愁緒。
不知說了什么,男醫生哈哈笑出聲,語調帶著幸災樂禍和玩世不恭。
“這還能怎么辦”他吹了吹口哨,用著流利的中文道“當然是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抱她,親她,然后扔床上,做到她沒力氣鬧。”
裴恬愣在原地,腦袋還在思考這個“她”是誰,下一秒,似有什么特殊的感應般,二人同時扭過頭,和她的視線對個正著。
裴恬被看得全身發麻,沒來得及做好冷若冰霜的表情,便見男醫生“哦豁”了一聲。
隨后,陸池舟像被按了什么開關般,抬起長腿,大步朝她走近。
男人漆黑的眼眸隱隱有光跳動,深不見底。
裴恬被他一把抱入懷里,當著男醫生的面,陸池舟近乎瘋狂從她的眉心往下親,連呼吸都失了控,他低聲呢喃著,一聲聲喊她寶貝。
“你還是要我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