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麗的紅毯蜿蜒至盡頭。
陸池舟僅僅是站在那里,就能讓滿堂的燈光黯然失色。
這是一段很短的路。
但又好長好長。
長到陸池舟這三個字,貫穿了她的過去、今夕、以及往后余生。
裴恬輕輕眨了下眼,連呼吸都放輕了。
距離在不斷縮減,直到走至陸池舟面前,他的眼眸似含著一彎溫泉,靜謐又溫柔,撫平她心尖所有不安、局促。
直到裴言之輕拍她手背,她的手臂被他緩緩拿下。
裴恬心中一空,眼睫不自覺地上下顫動。
但下一刻,她的指尖被陸池舟緊緊扣在了手心中。
他的掌心有力又滾燙,裴恬下意識回握住他。
教堂的歌聲到了最高潮,陸池舟低低和裴言之道了句謝。
臺上站著笑容溫和的牧師,裴恬迎上他的目光,聽見他問
“你是否愿意嫁給你身邊這位英俊的青年,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愛你自己一樣,不論他貧窮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終忠誠于他”
牧師的聲音,一字一字落在裴恬心上。
她吸了吸鼻子,重重點了三下頭,聲音有些哽咽。
“我愿意。”
牧師笑著點頭,繼續看向陸池舟,問出了這句話。
陸池舟直視裴恬的眼睛,聲音緩慢而堅定“我愿意。”
說完,他微微低頭朝她面頰靠近,眸色不再平靜,宛如洶涌的波濤。
宛如情人的低語,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見的聲音。
“比愛我自己,更愛你。”
裴恬用力眨眼,逼回自己又快要流下的眼淚,卻再也克制不住地勾住他的脖頸。
陸池舟順勢摟住她腰,低頭吻上她的唇。
所有的聲音似乎都消失了,唯有他的溫度最是清晰。
后來,裴恬關于婚禮的記憶其實沒有那么明晰,唯有這一刻的感覺,似乎成了永恒。
婚禮儀式結束后,便要去早已訂好的酒店招待賓客。
裴恬事先準備好的十二套禮服也有了用武之地。
站在酒店的試衣鏡前,裴恬端詳著鏡中的自己,一時還不舍得褪去身上的婚紗。
直到門外傳來動靜,化妝師和造型師恭敬地喊了一聲“陸總。”
裴恬從隔間走出去,看見陸池舟進了門,而其余人應是為他們留私人空間,早已經出去了。
眼下距離晚宴開始還有一個多小時,裴恬問“你怎么過來啦”
陸池舟目光定定凝在她面上,將裴恬從頭細細描摹到了腳,突然,他低低道了句“真美。”
其實陸池舟甚少會這般直觀地夸贊她。
裴恬有些羞澀地底下頭,指尖輕輕摩挲著裙擺,輕哼一聲“我本來就好看。”
陸池舟低應一聲,突然大步走近,從后摟住她的腰。
裴恬動作一僵,看見巨大試衣鏡前的他們,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起來。
陸池舟低頭握住她的手,目光定定地,卻幾近癡迷地望著鏡子里的她。
他用臉在她頸側蹭了蹭,突然道“很久之前,我便會想象你穿婚紗的模樣。”
裴恬捏著他的指尖,眼睫動了動,小聲問道“是現在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