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你小時候最喜歡的那一家,嗯”
裴恬糾結地揪著他衣角,點點頭。
那家是京城的老字號,離這兒的位置很遠,開車要一個小時。
這時候去,差不多才剛剛開門。而且,外面還好冷的。
裴恬拉住陸池舟的衣袖,搖頭道“不要,我不吃了。”
陸池舟溫熱掌心輕撫她小肚子,輕笑一聲,低語道“寶寶吃了,就別饞媽媽了,嗯”
他似在和寶寶說話,但裴恬內心的糾結被奇異得撫平了些。
她勾了勾陸池舟的手指,“那你快些回來。”
陸池舟站起身,在裴恬額上落下一吻,“好。”
冬日的天亮得很晚。
直到七點多,白日的亮光才從窗簾的縫隙漏進來。
裴恬睡了又醒,迷迷糊糊間似乎房間外聽到了阿姨的聲音。
“先生,您這么早就出門了嗎”
陸池舟低應一聲,“太太起了嗎”
“還沒。”
大概阿姨是看到了陸池舟手中的糖葫蘆,突然微微提高了嗓音“天吶,先生您是親自去買了糖葫蘆嗎”
陸池舟“嗯。”
聽到這里,裴恬眼睛有些熱,她一把掀開被子便下床一把打開了門。
門外陸池舟還沒離開,正站在樓梯口,即將下樓。
他的手中,拎著滿滿一袋糖葫蘆,還有她喜歡的冰糖草莓。
“還想吃嗎”聽見聲響,陸池舟偏頭望向她。
其實,那種抓耳撓心的感覺,也就那一會。
到現在,裴恬并沒有特別大的胃口。
但她依舊扶著門,掩住眸中的淚,揚起唇角沖陸池舟重重點頭。
不過,陸池舟還是讓裴恬先吃早餐。
看護的阿姨是程瑾請來的孕期護理師,裴恬平日里的伙食都是她配的。
早餐時間,阿姨看到陸池舟買回來的這么多冰糖葫蘆,笑瞇瞇地看了裴恬一眼。
“太太最近是不是很饞酸口的”
裴恬想了想,發現確實是這樣,于是點了點頭。
阿姨一拍手,“這就對啦,酸兒辣女。”
“這一胎,肯定是個小少爺啦。”
阿姨話音剛落,坐在裴恬對面喝粥的陸池舟倏地放下勺子,喃喃重復一遍“酸兒辣女”
阿姨連連點頭“可不是嘛。”
“封建迷信。”陸池舟扯了扯唇,淡淡道“我們還是要相信科學。”
裴恬咽下口中的小米粥,聰明地選擇了沉默。
其實。
科學也說,寶寶是只小孔雀。
京城從初春邁入初夏,時間一晃而過,到了五月初,距離預產期也越來越近。
裴恬早早便住進了私人醫院,陸池舟更是,幾乎將家都搬了過來。
每天除非是必須露面的工作,其余時間,陸池舟都陪著她在病房。
除此之外,裴恬的病房里里外外,總是不缺人的。
陸池舟緊張到將醫院一整層都包了下來,甚至請了安保,每個人的進出都需要打內線確定身份。
便是京城最負盛名的姚主任,都要從附院親自過來主刀。
裴恬本想說,這樣是不是太夸張了。
但又倏地想起,當初陸老住院,也是這陣仗。
陸池舟他不是夸張。
他是真的在,很用力地保護他愛的人。
大概是孕婦的情緒都有些敏感。
有時候,裴恬看著自己挺得高高的肚皮,會很害怕。
她膽子慣常小,也沒吃過苦頭,一想到網上關于分娩的痛苦,就會自我代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