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宴冷聲道,竟然是毫不猶豫贏下了這一身夸獎。
“軍師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和本王說,本王一定盡量滿足。”
姜妄開口。
時宴微微垂眸,假意咳嗽兩聲道,“請殿下準許臣在城內逛一逛。”
當年他爹被昏君問斬后,曾經的學生幫忙撿拾了尸骨,后來再遇見時宴時,和時宴說了位置。
一直到現在,時宴才有機會去祭奠。
姜妄低頭看著時宴,目光沉沉,一句話不說。
氣氛一時間僵持起來,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姜妄才忽然開口,“好。”
時宴點頭謝恩,恭敬行了一個禮,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姜妄應聲后,就沒再看他,而是帶著一眾人又浩浩蕩蕩離開。
時宴留在原地,正要轉身,忽然抬頭看見一個人溫文爾雅的青年忽然對他眨了一下眼睛,露出一個靦腆卻善意的微笑。
時宴一頓,這個人之前站在姜妄的側后方,應該是他新提拔的軍師。
新提拔的軍師。
時宴定定看了好久,一直到所有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見,才垂下眸,遮住眼底一瞬間起波瀾的所有情緒。
駕著馬車進入禹州的將士走到時宴的身邊,恭敬低聲問“時大人”
時宴微微頷首,轉身坐進車內,片刻后,車里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去東街的清巫山。”
將士應聲,沉默駕車離開。
而在他們離開后不過一會,一個小尾巴就悄悄跟上去。
清巫山距離城門不遠。
時宴端正坐在馬車里,偶爾低低咳嗽一聲,臉上卻像一個冰雕一樣,沒什么表情。
越發接近清巫山時,就越發冷。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后,馬車外傳來將士的聲音。
“時大人,到了。”
時宴坐在馬車里沒動,好一會后,才緩緩掀開簾子,被將士扶著走下來。
“我自己進去,你在附近等著我。”
將士猶豫一秒,低聲應了。
時宴緩慢的,一步一步走向清巫山。
清巫山的山腳有幾戶人家,時宴呼吸緊繃,一家一家數著。
從左到右第十一家。
時宴一頓,停下腳步,他看著沉重的發黑的木門,猶豫幾秒后,才緩緩走上前,敲了敲門。
沒人應。
時宴不死心,又再次敲了敲。
依然沒人應。
一直敲到第四遍時,才有人步伐匆忙走過來開門。
“來了來了,催這么急做什么飯都沒吃完就撂筷子”
是一個老伯的聲音。
時宴站在門口,微微后退一步,片刻后,木門被吱呀打開。
開門的老伯微微皺眉,他借著外面亮著的些許燈光打量了時宴一會,才眼睛微亮。
“您是”
“我姓時,來拜訪”
時宴聲音忽然哽咽一下,他快速將剩下的話咽下去,沒有繼續說。
老伯連連點頭。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他感嘆著,伸手擦了一把眼淚,領著時宴進去。
時宴剛進屋,不遠處的馬車旁就多了一個人。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