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不由探頭“照我家大將軍所說,這些人里說不定也會有適合我黃老之術的人才咯不見你設這一項啊。”
陸瑤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黃老之術,只供世家貴族玩樂之用,不與民生,不與己活,她們擅長了沒用,不如換一個不那么擅長的活干。”
“怎么能這么說呢你這是無知”自己最深愛的領域竟然被自家注定了“有大德”“帝命”的女兒蔑視了,霍宴頓時急了。
過去幾十年,霍宴還從來沒有在自己的領域不自信過。
在他看來,學習黃老之術的人就是超然物外于整個世界的,別人都是俗人,只有他是有仙人之姿的,那些俗人才會為了區區名利拼命搏斗,這些人在他眼里,和地上兩只為了糞球打架的屎殼郎沒什么區別。
但是他女兒霍思城是誰啊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第二信任的算命高手阮溫認定的“有大德”的人,甚至還是所謂的“帝命”。
什么帝命霍宴那是想都不敢想了,但是有大德,這他是深信無疑的。
他看著自家女兒一點點成長,她的所作所為,平時的一些無意中的話語思想等等,讓他這個自認為超然物外的人都覺得自愧不如。
在實際的輔證下,他已經斷定,女兒將來必然要做成功德深厚、名垂千古的大事。
這種人,按照他的老師蜉蝣子的說法,那都是天上的星宿神仙轉世,他們的所作所為,都是被天道授命的,一舉一動,就是順應天道。
所以每每女兒有什么舉動,他都不敢把她當成普通稚子的舉動來看,而是愿意把女兒當成一個和自己平等的人,和她講道理,聽取她的理由,一旦對方說的事有理有據,他就愿意相信。
說他迷信也好,但是他就是愿意相信,女兒的大多數舉動都是上天的指示。
就如婦好書院里在教的那刪減了筆畫的字。
作為霍家的家主,如果他想知道,那么整個霍家莊就沒有什么能瞞得過他的。
所以他知道了婦好書院里在用刪減過的字教學生的事。
他聽那些女學生叫它“簡體字”,這個說法很形象,也很要命。
但是想到女兒的“有大德”“帝命”的批命,霍宴就覺得,這是天意,哪怕看起來再荒謬,他都應該順應天意,甚至他認為自己好歹也是黃老一道的人,他是應該主動順應天意的。
所以霍升才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做出竹紙。
因為除了女兒的命令,還有他這個家主在背后暗示,甚至他沒事干,自己也會到工坊里嘗試用竹子做紙。
他自己隱隱覺得,女兒的大功德,說不定另一部分就在這竹紙上了。
昔者倉頡造字,神鬼慟哭。
蓋因人族有字,便有了傳承,有了文化,有了文明。
蔡侯改進造紙術,讓天下無數文人稱贊,是因為蔡侯紙讓文明傳遞變得更加簡便,人們不用再為了看完一本書,而需要翻遍幾車竹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