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里的小公子看上去唇紅齒白,漂亮逼人,眼眉之間俱是從前未曾有過的情致。
范情沒有去看鏡子里的自己,他看的一直都是站在身后的郝宿。男人身材修長,五官立體,一雙桃花眼里仿佛含了無限的柔情。
昨天晚上的時候,郝宿就是用這樣的眼神來注視著他,親眼看著他是如何變成另一副模樣。
綿軟的,切切至極。
郝宿在鏡面上同范情的視線相遇,頭越過對方的肩膀,整體俯身向前,以一種極為親密的姿態問道“怎么了”
他的目光仍舊沒有從鏡面上移開,兩人此時有一種時空交錯的感覺。他們的身體相挨著,可視線又是同時凝聚在前方。
“我想起來你之前跟我說的一句話。”
范情不再看鏡子了,他轉而看向身邊的人。那樣一副儒雅的模樣,很難想象夜間的時候表現出來的蛇類的特征,他禁不住親了親郝宿的側臉,而后轉身將人環抱住。
因為骨架小,看上去更像是他被郝宿圈住了。
“我喜歡被你欺負。”
這話講得有些過分羞澀,可又涌著無比的高興。郝宿之前曾經說過,“公子如此心善,會叫人欺負的”。
范情那時只知道自己是范府公子,不會有人欺負自己,疏忽了另一點。
但他喜歡郝宿那樣狠狠地欺負他。他甚至在心底暗自期待著,郝宿能夠更過分一點。
范情附在郝宿的耳邊,眼皮哭腫的幾分痕跡因為皮膚發紅的關系,看上去更明顯了。
郝宿看不到,但他能猜到范情說這話時的情狀。嬌花一樣,哀哀的可憐。
他撫了撫范情的后背,丁點的觸碰也能叫敏感的人呼吸急促起來,身體恢復歸身體恢復,但由郝宿而起的影響總是存在的。
“嗯,我記住了。”他聲調平穩,說出的話讓范情一時有些不解,就又聽他接著道“下回情情可承受的程度應該會比這一次更高。”
承受程度高,就意味著他的給予也會更多。
范情聽出了他的意思,心跳加快的同時,又有一種更深的躍躍欲試。
他想馬上就到下一次,可是郝宿說過,這跟以前只渡口液不同,要循序漸進,不能冒然行事。
“郝宿。”
范情的聲音有些不明顯的發顫,他叫人也不為什么,完全是在撒嬌。喊完名字,他又依依戀戀地抬頭望著人,幾乎一整個春色都韻在了他的眼中般。
“我好喜歡你。”
這樣的話在他以為是做夢的時候就跟郝宿說過的,但在清醒的狀態下還是第一次。范情說得鄭重非常,像是要將一整顆心剖出來給郝宿望見。
他的心炙熱,坦誠,純凈,里面只有郝宿一個人。
小公子眼神明亮,郝宿低頭看著他,眼前又浮現出了一抹清淡的身影。
那道身影笑意嫣嫣,站在竹林外喊著他的名字,也跟他說出了同樣的話郝宿,我喜歡你。
從很久很久以前,他們之間的糾葛就存在了。
范情不是他的任務對象,他是他應該喜歡的人。
“我也喜歡情情。”
郝宿嗓音柔和,講出的話尋常,普通,可卻比一切的手段都來得奏效,無端令范情又想縮成一小團。
他被郝宿喜歡著,被他這樣溫柔的喜歡。
巨大的幸福感將范情徹頭徹尾地包裹住,讓他有點腳底下陷,同時又在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