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情比著自己跟郝宿的手,回身望人的時候嘴角還抿著一個好看的笑容。他的頭發不再是梳得整整齊齊的,而是閑散地用一根紅色的發帶系著,鬢邊留下的幾縷頭發被風吹得揚了起來。
現在的郝宿也不再是當初縮在城墻根下營養不良的小乞丐了,縱使條件不如從前,這段時間下來,他的個子也在持續抽條,現在看上去已經比范情更高了。
“郝宿,明日是你的生辰,我邀請了幾個朋友,到時候我們一起吃一頓飯,好不好”
平時竹屋只有他們兩個,長九和景虛也只是偶爾才會過來。范情喜靜,但他希望在郝宿生辰這一天熱鬧一點。
郝宿其實并不記得自己的生辰在哪一日,他長到這么大也沒有過過生辰,但聽到范情這么說,他也沒什么意見。
“好。”
說完,就見范情嘴角的笑意更好看了,他回過頭,繼續靠在郝宿身上,將人的兩條胳膊環著自己。
偶爾還會伸出手對著天空勾勾畫畫,寫出郝宿的名字。
晚風溫柔,文彌每每過來接他們的時候,心也跟著發軟。
希望公子和郝公子能一輩子這樣,快快樂樂的。
范情一早就約了長九他們,因此第二天這些人也都很早就來了。當初范情將長九和他的十來多個兄弟都安排了工作,從食不果腹的乞丐,到靠著自己的雙手不僅能吃飽喝飽,節儉一點生活上還有所富裕,每個人都十分感激范情。
他們來的時候還都帶了禮物,并沒有多昂貴,有些甚至只是自己親手做的一道菜,但每個人都用了心。
景虛則是買了一只烤雞,以及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琴譜、孤本等。前者是給郝宿的,后者則是給范情的。
竹屋好久都沒有這樣熱鬧過了,連生辰飯也是大家一起做好的,眾人在院內對著清風竹影風雅了一回。
今天是高興的日子,就連范情也都飲了點酒。不過他平時就不是會喝酒的人,是以臉很快就紅了。
倒是郝宿一連喝了幾杯,也不見他有什么反應。
由長九帶頭,他們分別都起身祝了郝宿生辰快樂。大家都喝得有點多,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甜甜蜜蜜,永遠幸福”,過后其他人就都附和地喊了起來。
連景虛也像是飲多了,斜倚在樹干上,對著范情舉杯。
“祝你們琴瑟和諧。”這是用來比喻夫妻的詞。
邀請來的客人因為喝多了,都在座位上躺得橫七豎八的,景虛在喝完最后一杯酒后,手中的酒杯也掉落了下來,人躺在樹上閉上了眼睛。
郝宿注意到了范情的視線,低下頭看了看對方,就見范情眼神明亮地望著自己,而后帶著點醉意地摟住了他的脖子,慢慢吻了上來。
公子清雅,高貴,而吻意卻熾熱,強烈,和夜間的時候有些不同。
范情以唇抵著對方,眼睫顫顫地,伸了伸舌頭。
這是他們第一次在白天親吻,周圍還有其他人盡管他們都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這同樣也是范情第一次這樣來親郝宿,不再浮于表面,而是更親密的。
他似乎很諳此道,于輾轉間慢慢引導著郝宿,該如何來完成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吻。
竹影婆娑,落在庭院里相擁著的人身上,范情的臉頰被酒意熏得更紅了。
那點酒在他的口中似乎也變為了極為甜蜜的味道,被兩人同時享有著。
不知過了多久,吻才停止,范情卻仍舊摟著郝宿的脖子沒有松。他呼吸不暢到了極點,眼尾又是淚意泛濫。
郝宿替他將眼角的淚擦了擦,指腹才觸上對方的皮膚,就立刻又引得對方激烈地顫抖起來。
吻太過了,很多從未出現的反應也冒了出來。
是郝宿沒有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