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生長的那一面背陰,晚上悄悄長到另外幾面的藤蔓隨著太陽的出現,也迅速地退回了原來的地方待著。它們在白天的時候會變得懶洋洋的,此刻有一株嫩苗在經過的時候恰好看到了蹲在走廊處的范情。
它好奇地從窗戶邊探了一個頭進來,柔軟的細莖還沒來得及攀在玻璃上,就立刻感覺到了郝宿的異能,不受控制地開出了一個小花,又飛快地轉頭離開了。
唧唧不能看這個人類。
這是藤蔓在郝宿的異能中感知到的信息。
無論它是鉆進來還是離開,都是悄無聲息的,因此范情并沒有發覺到這一點。
窗外吹了點風,散開了他耳朵上的熱氣。范情無聲地站了起來,走下樓梯的時候,手還緊緊地搭在扶手上。
末世的早餐不比以前,但范情還是給郝宿煎了個荷包蛋。想到對方在紀行之那里的遭遇,范情周身的溫度降了點。
他昨天只是聽郝宿說了紀行之的所作所為,卻仍然能感覺到學長在那里過得并不好。身為首領,范情更能知道當一個權力很高的人表達出對某個人的興趣時,底下的人會是什么反應,他們說不定還會嫌學長不識抬舉。
啪范情切了個菜,刀尖對著砧板用力一剁,像是在剁紀行之。
口口聲聲說喜歡學長,但據他偶爾聽到的消息,紀行之身邊的人一大堆,葷素不忌到了極點。
范情不禁為郝宿覺得委屈,他的學長人那么好,合該是要被人捧在手心喜歡的,結果對方卻要弄出這些事情來,將學長置于何地
救回郝宿,尤其是在得知對方不能覺醒異能的時候,范情越想越后怕。
他恨不得把郝宿藏在家里面,不讓對方出門一步,而紀行之呢在明知道學長不能覺醒異能的情況下,還要讓他出去搜索物資,留他一個人在那里。
范情越想越生氣,郝宿下來的時候,廚房里的溫度都比外面低了許多。是真的物理層面上的低,范情生氣的時候冰系異能無所知覺地發揮著。
如果紀行之在這里的話,他恐怕要直接把人凍成一個冰球。
“有什么我可以幫忙的嗎”
郝宿掀了掀袖子,聽到他的聲音后,廚房里的溫度又恢復了正常。
范情慢吞吞地看了他一眼,沒有拒絕和郝宿親近的機會,想了想開口“要拿兩個盤子。”
荷包蛋在鍋里發出滋滋的聲音,站在充滿煙火氣里的人清冷非常,但他說話的時候像極了昨晚藤蔓在努力收攏的花。
“在哪里”
“上面。”
郝宿站著的地方上面就有一個柜子,里面的碗碟都是干凈的。
他個子高,輕易就拿到了范情要的兩個盤子,郝宿還特地選了比較好看的兩個。范情接過去的時候,食指看似無心,實際卻有意地在郝宿的手背上滑了過去。
像輕微的電流。
范情沒有看郝宿,他捏著盤子的時候指尖都用力到發白了。粉與白襯和著,反而更顯得那只手充滿了難言的嬌意。
他在走廊的時候就決定了,要主動進攻。既然郝宿都已經跟他回來了,范情不想再放手。
范情想得很清楚,既然郝宿早上能用那么平靜的語氣跟他說出那件事,就說明對方應該是不討厭自己的,郝宿不是當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人。
因此在將早餐端出去之前,范情忽然扯住了郝宿的袖口,然后慢慢仰起頭。語氣和話里的內容有一種截然相反的矛盾,分明是一副孤高不可攀的模樣,可又對郝宿說“學長,你可以親我一下嗎”
像是昨天在外面邀請郝宿,讓對方跟他回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