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果您帶了一些貴重物品的話,最好要格外小心。”
這個年代對于普通人來說,長途出行是一件極為麻煩的事情,并且小偷和騙子橫生。他們很會看人,稍不注意,你的行李就有可能被掉包,或者直接偷走了。
郝宿回來的時候,就被偷了一條價格昂貴的圍巾還有一些衣服。好在貴重的東西都在另一個行李箱,沒有損失太多。
也因此,他現在可穿的衣服并不是很多。如果要在這里長期待下去的話,需要盡早補齊。
郝宿將路上遇到的趣事撿了一些說出來,他款款而談的模樣也是十分吸引人。
氣息均勻,喉結微顫,覺得渴了,又會在那種絕對的貴族姿態下,將身邊的白瓷杯端起,輕呷一口。他的手指略曲,形態流暢,骨節分明,讓范情想起胡直山收藏的一塊未經雕琢的白玉。
他曾經摸過那塊玉,涼的。
但他知道,郝宿的手不是涼的,他是熱的。就像剛才他捏著對方的下巴,感受到的溫度一樣。
范情的目光在郝宿的手上流連一會兒,就又落到了他的唇上。
薄唇被水沾濕,又被放在杯碟邊上的餐巾擦干凈。柔軟的布料很快就將水分吸干,只在上面留下一團淡淡的深色。
范情突然有點妒忌那塊餐帕,能夠被郝宿拿在手心,能夠碰到郝宿的嘴唇。
他看向郝宿的目光更冷,隱含無名的嫉妒。
“是嗎我想有空的時候我會去看看的。”范情淡淡一笑,面孔更為矜持,像是僅僅出于禮貌地附和。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過了很久。范情卻保持著雙腿交疊的姿勢沒有改變過,偶爾的調整也只是讓背后靠得更舒服點。
“你的父親葬在黎西郡,明天我會帶你過去。你應該有很長時間沒回家了,要去外面看一看嗎”
說著遷就的話,但每一步都已經為郝宿安排好了。
講完,范情就站起了身,哪怕稍有不妥,也絲毫沒有避諱郝宿的目光。甚至看向郝宿的目光,也都充滿了肆意囂張。
不知道他是確信郝宿是那種目不斜視的正人君子,還是出于其它目的。
郝宿也的確沒有任何變化,甚至視線也只保持在范情眼睛以下,下巴以上的位置,舉止儼然符合著一名繼子該有的作派。
就連跟隨范情一起出門的時候,也都和對方保持了距離。
回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跟范情講了一會兒話,現在差不多是五六點鐘的樣子。
春天的晚上要格外美麗,晚霞映紅了一整片天空,絢爛的色彩彌漫著。莊園內還栽種了許多花,隨著小徑走了半圈,到處都是柔和的花香。
一切的顏色加在一起,卻都不及范情半分。
兩人依舊在說著些不生不熟的話,等到晚餐的時候,才聽到范情說“一會兒陪我一起用餐。”
宛如他真是他的長輩,那種惡毒的模樣又浮現了出來。但聽在郝宿耳里,卻又一種天真的甜蜜。
一朵渾身帶毒,艷麗非常的花眼巴巴地在你面前綻開,希望你能多看看他。
還要時不時嫉妒一下那些能得他青眼的存在,回頭悄悄地收拾。
“好的,夫人。”
郝宿從善如流,溫和的聲音再次令對方眼瞳的顏色加深。晚霞映在他的眼睛里,漂亮得無可復加。
身為貴族,用餐也都是極為講究的。有仆人提前為他們準備好一切,分坐兩頭,彼此隔著合乎禮節的距離。
但范情對此感到厭惡,他不愿意遵守規則,直接就讓人將自己的椅子搬到了郝宿邊上,彼此離得非常近。
不過吩咐仆人之前,他還是看了看郝宿。
“郝宿,你有意見嗎”
“沒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