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切都無跡可尋,就算他想分憂,也是徒然無用。
第二回,門敲的時間久了。
不知道是不是管家的錯覺,他總覺得臥房里面有很多聲音,可他一說話,聲音就沒有了。
小夫人難得地給了他一個回復,讓他過會兒再來。聲音喑啞,不似平常。
第三回,管家按照小夫人的指示,耐心等了一個小時才過去。
然而這回依舊沒能將小夫人請出來,并且他還被要求去擬出宴會名單。
莊園自從郝淮死了以后,就沒有接待過任何外客。聽到范情的話,管家十分驚訝。
不過隨即他就又都想明白了,眼下少爺的身份已經不同,小夫人與其跟對方硬碰硬,不如將面子上的功夫做足。
他這樣想著,下樓以后也就將任務交代了下去。
仆人有條不紊地執行著,大家的想法都跟管家差不多,只有一向跟在小夫人身邊伺候的那名仆人有點奇怪。因為他覺得以范情的脾氣,若是看不慣郝宿,就算對方現在成了執行官,也不可能改變自己的態度。
當然,這些事情跟他們沒有關系,他們只需要依照主子的要求辦事就可以了。
站在房門外的管家哪里知道,范情當時究竟是在多艱難的處境下,才將那幾個要規避的人員名字背出來的。
他的思維原本是非常清晰的,可郝宿總會給他添倒忙。
不想露出破綻,只得再三忍著。
背對了還好,若是背錯了,免不了又是一番責罰。
郝宿對付范情總是很有一手的,輕易就能讓人要哭不得,要笑也不能。
范情房間內的窗簾也是閉著的,但現在已經意義不大了,因為外面的天都黑了。
抱對方來這邊的時候,郝宿并沒有將自己房間里的窗簾關上,也因此,他們能時時刻刻通過暗門投進來的光判斷時間。
范情當初給郝宿挑蠟燭的時候,特意挑了最經用的。隔壁已經燃了好幾個小時,到現在也只消耗掉了一小截。
不過螢螢之光,很難照到這邊來。
他們徹底處在了黑暗中,黑暗給人以安全感,還給人以更多的權限。
范情的脖子上被戴了一個項圈,皮革的,內襯一周還訂了好看的蕾絲花邊。
小夫人仍舊是高高在上的,可又換了一種方式。
他已經被郝宿完全放了,并且順利地繼續著上一回逃跑的事情。
范情看不到郝宿的臉,但除此之外,他什么都能知道。
他還知道,項圈的引帶就牽在郝宿的手里。
“郝宿,你為什么不逃”
明明鎖鏈對他根本就沒有用處,明明他可以隨時隨地地離開,卻還是留在了這里,甚至陪著他鬧。
答案已經在范情的心里了,他這時候提出來,并不是想知道答案,更像是在發嬌。
他想聽到郝宿說喜歡他。
郝宿同樣看不到范情,但他能讓人更過來一些。
手腕輕輕使勁,人也就近在咫尺了,連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
郝宿沒有說他喜歡范情,也沒有說更多表明心跡的話。
他只是用那副平靜又溫柔的口吻道“因為,我是情情的。”
第一次被囚鎖的時候,范情就曾經看著他說了一句,你是我的。
郝宿是在對對方那時的話做出回應。
他這一句簡直比一切語言都來得有效果,范情又不行了。
教義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面前傾頹徹底。
從今往后,他的生命中只留下郝宿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