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拿住了范情的手,再是抵著他的掌根轉了一下手掌,最后才是將雙方的手對在一起。
微微發笑的時候,氣流完全就是順著范情的耳朵以及脖子在吹。
吹得人手慌,心也慌,一個不注意,就扣住了郝宿的手。同時還有一道急促的呼吸聲,從范情的鼻腔當中發出來。
他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正準備松開的時候,出乎意料地又被郝宿回扣住了。
“回頭讓媽媽多給你做點好吃的補補。”
郝宿在繼續著剛才的話題,一點也不對自己當前的行為作出解釋。
大概是態度過于自然,以至于范情覺得是不是自己心虛,所以反應才這么大。兄弟兩個人,這樣牽一下手是不是也沒有什么
范情總是對郝宿有一種特別的濾鏡,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他會很容易辨別出來其中的不妥。
可到了郝宿身上,他除了縱容以外,還是縱容。
就是,這樣被郝宿靠著,又被他牽著手,讓范情有一種十分煎熬的感覺。
他又竊喜,又在擔心。
好在沒過多久,郝宿就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范情的脖子上不用再感覺到那輕輕軟軟的呼吸。
身邊的人輕松了許多,只是耳朵還是越來越紅,眼尾也氤氳著。
郝宿不僅扣住范情的手,拇指還時不時會掃兩下,把玩一般。
偏偏他態度找不出一絲異樣,坐在那里坦蕩到了極點。
遠處,網球在球拍上被打出了十分響亮的一聲,裴廷秋贏了一球。
他下意識望過來,就看到郝宿和范情坐得非常近,隱約間,郝宿的手還牽了范情。
親兄弟之間,會這樣嗎懷疑在心頭劃過,裴廷秋來不及多想,又是一個球過來了。
過了十分鐘的樣子,裴廷秋打完了比賽,他跟自己的隊員險勝對面兩個人。
范情見到裴廷秋比賽結束了,并且即將朝他們這邊走來,連忙將自己的手抽了回去。
“裴廷秋過來了。”之前也沒有什么,但他這樣的舉動和聽上去像是提醒的話陡然令彼此之間的氣氛變得古怪起來。
他的話有一種仿佛兩個人在背著所有人,偷偷交往的感覺。
他們會在所有人的觀望里,悄悄地牽手,會在四下無人的時候,放肆大膽地接吻。又會因為不想被他人察覺,一旦意識到流露出了破綻,就會立刻毀尸滅跡。
但他們的關系又是禁忌。
想象使得狀態頻發,范情收回去的手緊握著,片刻都不能松開。
他在話講出口以后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他不應該那樣告訴郝宿的。
兩個人之間分明沒有什么,就算裴廷秋來了又怎么樣。
特意添上的這句,反而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范情忍不住看了看郝宿,對方還靠在他的身上沒有起來,寬大的手掌因為他的離開,保持著相扣的形態。
骨節分明,莫名的,產生了一股澀氣。
這個時間,已經足夠裴廷秋走過來了。
“累死我了。”這幾乎成了他每回打完球都必須會說的話,累的確是累,可這樣痛痛快快地打一場又非常舒服。
過來之前,裴廷秋還去負責人那里薅了一些水果和飲料,他上次事后得知自己竟然給郝宿買了一瓶帶酒精的飲料,并且讓人喝醉了時,忙不迭地跟郝宿道了很長時間的歉。
三人相識這么久,他的確不知道對方是不能喝酒的。
原本他在派對上還為對方準備了一些酒,現在看來也都用不上了。
“還是喝水好了,到時候我再讓人準備點口感好的飲料,花茶也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