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無所不能,這是范情第一次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與物。
他只有本能地將郝宿攬緊。
呼與吸,俱是破碎之句,薄薄的一扇門根本阻擋不住。
放在以往,郝宿應該會將他的聲音堵回原位,可今天他卻放任著對方。
郝宿從來都知道,在這間屋子里的一切事宜都是不會傳到外面去的。
哪怕有人就在隔壁,也不用擔心。
范情無暇顧及這種細節,高高在上的神明被郝宿親手拉下來,攏在懷里,如同世間任何一個墮在谷欠情當中的普通人。
他讓他快樂,他便快樂。
“您出得好兇。”
比起那些精神上的譴責,這樣直觀的視覺效果更能叫人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
青年又感到罪惡了,但愛谷欠之神總是有辦法能讓他忘記。
周而復始,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結束。
然而夜晚再是如何,到了白天的時候,房間又會只剩下郝宿一個人。
范情沒有辦法在天明的時候維持現在的模樣。
第二天,托爾一早就過來選出了最后十八名優勝者。基藍果不其然被淘汰了,遺憾雖然有,但在神殿學習的這些日子,他已經懂得了不少知識。
他完全可以趁著這次機會,順利離開貧民窟,開啟另一種人生。
在神殿的這段日子,郝宿幫了不少人,大家離開的時候都來跟他道別了。
基藍是最后一個離開的。
“兄弟,祝你能夠被神明選中,成為供奉官。”他真誠地向郝宿道,“回去以后,我會每天為你祈禱的。”
“謝謝你,我也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準供奉官們的衣服都是同樣的款式,不過郝宿今天穿得尤其嚴實,就連袖口也扣得牢牢的。因為跟以往不同,范情在離開的時候,并沒有幫他將那些痕跡去除。
早上醒來以后,范情的神力也恢復了正常,然而他同樣沒有將神殿內發生的變化歸于原樣。
這就像是某種見證,是跟郝宿有關的。
托爾每天在到準供奉官們這里以前,照例都會去一趟花圃。
今天一早他過去的時候,震驚得眼睛都睜大了,胡子都一抖一抖的,口中不住念著跟神明有關的詞匯。
在神殿當中,除了神明以外,還有誰有能力做出這些事情
不僅是花圃,托爾還細心地發現周遭其它地方也發生了變化。
連同那只小鳥,都好像要比先前長得更大了一點。
在郝宿和基藍告別的時候,范情則是待在自己的藏書室里,將有關他的說明書拿了出來。
除了金鏈以外,那上面還說了一件事。
愛谷欠之神的身上不光有現在能夠看到的這些,他還有一樣東西。
那是,只有在最邪惡、最穢墮的時候才會出現的。
主殿之內,夜間神明的雕像看上去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已經無時無刻不是在泛著濫濫情潮。那雙巧奪天工的美麗眼眸里,更是時常浮著漂亮而浪蕩至極的水光。
金鏈垂鎖,表面已經鍍上了完全的水痕。那水痕是接近第二顆寶石的地方蔓散而成,并且與日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