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期盼著掉落的手帕一直都是將掉不掉的樣子。
而藏書室的門在這個時候已經被郝宿推開了,他的目光徑直地望到了范情同樣關心的所在。
“看樣子,是我贏了。”
郝宿的語氣洋溢著一種勝利,這并不會使他變得討厭,倒是范情,第一時間又因為他的聲音變故不止。
還沒等神明說話,供奉官就已經再次將他抱住,以萬分的憐惜姿態道“您還好嗎”
造成這一切的分明就是他,現在這樣詢問著范情的也是他。
神明想說話,可他在郝宿靠近的那一瞬間,就完成了自己嘗試很久都沒有成功的事情。
那條手帕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就連上面好看的圖案,似乎都有些看不清楚了。
范情再一次地無法站住腳,偏偏這個時候郝宿又將他的繩索以及手鐲松掉了,并將他接在了懷里。
以不給對方準備的情勢,將惡態展現非常。
郝宿終于揭落了范情的面紗,那如夜間一般無二的面容,漂亮浮情。
神明第一次在人類面前露出真實的面目,圣潔得幾乎想讓人頂禮膜拜。
不僅是面紗,還有更多的。
只有夜間的神明才會有的模樣朝郝宿一再地展示著,可他只是將白袍稍微解開,并沒有進行徹底。
“您真美麗。”
他夸他,又吻他,跟一切時候都不同。
范情沒有辦法分辨郝宿什么時候是壞心,什么時候不是壞心了。
因為他完全被對方所支配,不能自已。
以清掃人員跟郝宿認識的那七天,他有多想親近對方,就有多沒辦法得到。
而現在,像是在進行補償一般,郝宿一股腦地都給了他。
吻是他的,懷抱是他的,人也是他的。供奉官從來都是對神明虔誠的,不論以何種方式。
郝宿親范情的眉,親范情的臉頰,親范情的鼻子,親范情的唇。他還親他裝飾的寶石,親他佩戴的細鏈,親他產生的圖騰。
他將神明吻得如同爛醉,吻得好似有成千上萬只蝴蝶要一齊飛出來。
他在本屬于對方的領地,妄為至極。
神明哪有跟夜間半分相似的地方,他被郝宿親得招架不能。
胳膊纖弱地搭在對方的肩膀上,荊棘手鐲在腕間懸擺著。
“唔”
他在如書頁一樣要合閉起來,卻又被供奉官不準。
夕陽從藏書室的窗戶投進來,將神明的面龐顯映得瑰麗萬分。
在白天與黑夜的交換線上,他會隨之發生最美妙的變化。白袍逐漸透明,擰繞的金發披散,手鐲不再。
在這種狀態里,他可以更加地配合郝宿,所有的情緒也都變得分外的理所當然。
然而郝宿像是在跟他作對一般,什么都不肯再施予。
“郝宿”
范情終于能正常說話了,即使這聲音里包含了無盡的屬于愛谷欠之神的神力,但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影響到郝宿半分。
神明此刻才知道,青年究竟欺騙得他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