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奉官大人,我們該啟程了。”供奉者站在馬車兩邊,恭敬地說道。
郝宿頷首,抬腳踏上了馬車。
天頂當中突然出現了一道極為絢麗的彩虹,自然的奇異景象讓這名供奉官身上的榮耀上升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隨著馬車的行走,郝宿這個名字也在西爾郡傳開。
人人都知道,這是他們新上任的供奉官,是唯一能夠與神明對話的存在。
這一圈差不多花費了好幾個小時,而可憐的神明還在藏書室內苦苦堅守著。
每當他想要靜住心,總是會事與愿違。郝宿的身影和離開時說的話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腦海中重復著,或者說,是他想要借以這種方式,幫助自己完成最后一次的結束。
做不到。
因為郝宿會利用手腕上的圖騰向他傳遞一些信息。
它起到的效果甚至比范情手腕上戴著的荊棘手鐲還要好,只是稍加的提醒,就能令神明規范自身。
不過這樣一來,他所處的境況就更加艱難了。
金色的長發不僅發尾打卷,根與根之間也在互相纏在一起。
隨著兜帽的摘落,那本應是格外柔順的頭發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全部擰在了一起。
范情可以感覺到郝宿在外面的情形,可他同時又感覺到了,供奉官總是會在尤為正式的場合,時不時地就想他一下。
如同某種精神上的挑逗,隔著空間朝他而來。
西爾郡的人對于這位新上任的供奉官回以十足的熱情,人們傳頌著有關他的一切事宜。
貧民窟里的人更是第一時間就得知了這個消息,老恩斯特雙手合十,而后擦了擦自己懷里的煤油燈。
“聽見了嗎你的前任主人成為供奉官了。”
他說完,滄桑的面容上浮現了一抹笑意,而后又跟以往的每一天一樣,為了自己的生計奔波著。
郝宿的馬車從東城開到西城,所到之處,都是民眾的膜拜與尊敬。
等回到神殿的時候,太陽都快要下山了。因為新供奉官的誕生,就連天氣看上去也比之前更晴朗。
他迎著彩虹而出,踏著夕霞而歸。
供奉官的制服將他襯得英俊挺括,正直善良。
可實際上,在回到神殿以后,郝宿就以要叩拜神明為由,讓主殿所有的供奉者都暫時離開了。
每一任供奉官就職的時候,都會有這個儀式。那是他們嘗試以供奉官的身份,跟神明取得聯系。
如果幸運的話,神明會在你的面前現身。
郝宿在供奉者們離開以后,看了神像很長時間。范情跟他保持聯絡的圖騰在剛才又無意給了他不少新的信息,比如,神像實際上還有另一種樣子。
他有意讓范情知道自己已經回來了,并且帶著對方,以這種方式,欣賞了一遍愛谷欠之神的雕像。
華美的塑像上,白色的透明外罩將墜未墜,紅色的寶石項鏈似活過來一般,表面的光澤總是會不經意地在閃爍著。
而在塑像的腳邊,還有著似積水的存在。將那金色的細鏈充在其中,于視覺上營造了一種無比的靡美。
再看雕像的臉,早已酡紅非常,眼神更是無時無刻不迷離非常。
最令人驚嘆的,是愛谷欠之神的頭發竟然跟前面禁谷欠之神的頭發幾乎要繞在一起。
郝宿沒有在神明的雕像面前叩拜,他從主殿緩步而上,最終來到了神明專屬的藏書室內。
當郝宿上來的時候,范情同樣有所感應。
可這感應只存在了一會兒時間,就不能繼續了。因為郝宿在思維當中進行了一場史無前例的攻擊,這讓才好上一些的神明再次被影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