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絕對不會了。
范情提醒著自己,郝宿的聲音也消失了,仿佛真的是順應著他的心意一同沉默。
鏡子當中的倒影靜坐了很長時間,終于拿起衣服去了浴室。
范情洗澡一般用不了太久,可是這一回,浴室的門卻遲遲沒有打開。
等到“咔噠”一聲響起的時候,出來的人又是一副含暈的模樣,腳步都變得軟綿綿的。
范情出來以后就異常的沉默,與之相反,是郝宿的聲音又開始響起了。
“情情應該知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話,我是沒辦法做什么的。”
“還是不相信嗎”
狡猾多端的吸血鬼在用這種方式戲弄著一名普通的人類。
夜深人靜之時,郝宿從范情的身體里出來,在床邊靜靜看了半晌,忽而俯下身,深深嗅了一口氣。
他的眼眸如寶石一般美麗,里面倒映著睡著了的人。
“好香。”郝宿的尖牙抵在范情的脖子上,似乎令那塊的皮肉都產生了凹陷感,只是就在他張開嘴的時候,那尖牙又沒有產生絲毫作用,郝宿并不在意,笑得優雅又矜貴,“真想吃了你,可愛的人類。”
說完,郝宿在范情的側臉上落下了一個溫柔的吻。
血族對于自己喜歡的東西向來都是不會吝嗇的。
夜晚格外寂靜,范情并不知道,一名吸血鬼在自己的房間當中凝視著他,并妄圖將他吃掉。
他翻了個身,床邊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郝宿每天晚上都會回去血族,看一看那些反叛者又鬧出了什么新鮮事。
就這樣,十天過去了。
啪
清亮透明的泡泡水喝到只剩下一層淺淺的底,范情放下了杯子,末了還又用吸管戳了戳里面的青梅碎。他用附贈的勺子舀了一口到嘴里,在酸甜氣味充盈口腔的時候,用著略微含糊的聲音說“明天也可以喝。”
“今晚還要嗎你讓我不舒服了好幾天了。”
在連續三天都沒有克制住以后,范情說什么都不肯再應著郝宿的話了。
每次郝宿隨便說點什么,都叫他忍得辛苦。
夏日空調室內,范情連耳根都紅透了。
他將最后一點吃完,連勺子帶杯子都一起扔到了垃圾桶內。
“嗯。”仍舊是含糊到聽不清的話,手指都因為答應的過度羞恥而蜷縮著。
他徹底相信了郝宿的話,并決定順從自己的內心。
開始敲打鍵盤的時候,范情的眼尾也一并漫上了緋紅。
郝宿知道,讓范情相信這件事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可他并沒有想過,順應了心意的范情要比看上去還要大膽。當他提出要面對著鏡子的時候,饒是他也被驚訝到了。
不過隨即,那種充滿險惡意味的笑容又爬上了他的面龐。
他開始有些喜歡這名人類了。
“好啊。”
郝宿答應了范情。
這是他們第一次借助鏡子正式見面,一個人在鏡子外,一個人在鏡子里。
他們像是在做同一件事,又好像不是在做同一件事。
每一次心跳加速的時候,范情的眼睛都會牢牢地盯住鏡子里的人。
一些充滿了禁忌的話語從范情的嘴里說出來,同時也是從鏡子里那張嘴里說出來。
就在即將到達的時候,范情忽而開口問道“你跟我叫同一個名字嗎”
于是只見鏡子里那張臉的笑容明顯增大了不少,他緩緩搖頭。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