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情看著鏡子里的人,腦海中陡然想到一些生活在陰暗地方的動物。
他們有著如出一轍的神秘與詭譎,讓人害怕的同時,又忍不住想要一再探究。
“我叫郝宿。”
他說他叫郝宿,范情便立刻知道了是哪兩個字。
關于郝宿跟他的關系,更加不需要再懷疑了。
“郝、宿。”
“是的。”
接下來,浴室里一時只能聽見范情在喊著郝宿兩個字。
某個時刻,還帶了幾分顫意。
終于,鏡子上面多了些東西,里面的那張臉似乎也一并臟了。
這樣的情景給范情帶來了更多難以想象的刺激,他竟然沒能收手。
范情不僅徹底相信了郝宿,還深深沉醉其中。
每當要去看醫生的念頭出現,往往郝宿還沒有說話,范情倒是先一步心虛地按下了。
有時做那種事情,他還會有意將控制權交給郝宿。
這種一半的主導權,不管是對他,還是對郝宿來說,都會產生一種無比怪異,可又無比舒服的感覺。像他們,又不像是他們。
血族的廝殺已經到了最后的關頭,郝宿這段時間也開始忙了起來。他并不在乎被范情發現真相,所以連離開的時候都沒有過多掩飾。
久而久之,范情果真發現了端倪。
他并沒有告訴郝宿,他好像喜歡上了自己。因為所思所想都會被同一個自己發現,范情比從前更加克制,克制到就連他自己都不敢讓這樣的念頭浮現出來。
可是在發現郝宿似乎并不是另一個他的以后,這個念頭就開始越來越不受控制。
午夜十二點,在感覺有什么東西從自己的身體當中離開時,范情睜開了眼睛。
他已經連續觀察很多天了,最近幾天,每到這個時間,郝宿都會消失。
范情躺在床上,任由那些危險的思想發酵。
郝宿究竟是誰呢又為什么會突然跑到他身上,還范情忍不住將半邊臉埋在了枕頭里,周身的溫度在以非常快的速度上升著,他用手背貼在了另一邊臉頰上。還總是要哄著他,去做那樣的事情。
雖然,重新回家以后,每次都是他自己想的,可還是很害羞啊。
尤其是,他每一次都是對著鏡子,一定全部都被郝宿看到了。而且,他還不止一次弄臟了鏡子。
想到這里,范情不禁翻了個身,將自己裹成了一個繭似的。
盡管已經累了一天了,但他看上去還是毫無睡意。
范情能感覺到,郝宿離開的時間越來越久。
這是不是代表對方快要走了。那么,他們還能見面嗎
他對郝宿的了解實在少得可憐,這種認知讓他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危險感。
范情想,等郝宿回來的時候,他要跟他坦誠布公地談一次。
至少,要問清楚對方的身份。總不能這樣在一起幾個月,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至于其它的事情,再慢慢計劃。
范情睜著眼睛,時間越來越晚,他慢慢地睡了過去。
這一次郝宿離開的時間格外長,直到天亮的時候,對方也沒有回來,并且,這樣的情況一連持續了三天。
郝宿在回到血族的領域后,就發現所有的叛亂者全部集中在了他安排好的地方。
于是他毫不客氣地將那群劣種蝙蝠一鍋端了,并且狠狠給了在這次叛亂中動了歪心思的血族一個巴掌。
親王的強勢回歸,讓眾血族都意識到,郝宿的位置不容覬覦。
那些在叛亂中想借刀殺人,除掉郝宿的,全部都沒有好下場。
血族優雅,卻也殘忍,他們沒有同族情誼,有的只是實力為尊。誰最厲害,那么他們就臣服在對方手下。
現在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郝宿是最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