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感情講究你情我愿,郝宿都這么說了,那些人也是有頭有臉的,不至于再窮追不舍。至于一些更年輕的,只要郝宿擺出跟平時截然不同的樣子來,就能將人嚇退。
自從他上次去范情的學校開了個講座,并且跟人在學校里走了一圈,關于范情的對象是想象出來的謠言不攻自破。
班上的同學現在都知道了郝宿就是范情的對象,覺得兩個人簡直是天作之合。
不過他們也沒有過多打聽,只是偶爾從郝宿來接范情回家的行為當中嗑嗑糖。范情有時要來學校上晚修課,也就不能去接郝宿下班。
等到大四實習以后,大家就很少看到他們了。
同樣的,自從郝宿在圖書館警告過戴玄以后,對方就沒有再針對范情了。
他消沉了一陣子,身邊人都感覺到了,不過無論問什么戴玄也不肯說。
鄭誠就在邊上冷眼看著,既沒有幫忙,也沒有奚落。
大四畢業那一天,郝宿作為范情的家屬,出席了他的畢業典禮。
彼時兩個人的關系已經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了,郝宿在年前也已經帶范情回家去見過了父母。
原主今年已經二十九歲了,父母這些年為他的終身大事操了不少心。一開始他們只給原主介紹女生,時間久了后他們在別人的提醒下琢磨著,自己這兒子莫不是喜歡男的。
他們也糾結了一段時間,最終還是覺得有人陪著比沒人陪著強,他們不想等自己百年以后,郝宿還是孑然一身,于是就妥協了,開始讓人留心適合的男生。
可惜無論他們給原主介紹什么人,原主也都是油鹽不進的樣子。
這回郝宿主動帶回了范情,做父母的多少也放了心。
而范情也在同一年跟自己的父母說了他跟郝宿的事,范情的父母是那種事業狂人的性格,從生下這個兒子開始,就很少會管對方,要不然范情也不會是從小被保姆照顧大的。他們還算合格的就是在給范情挑選保姆上面眼睛放得比較亮,沒有挑出一個心地不好的人。
不過要說真的不在乎兒子,又不盡然。聽說他跟郝宿在一起了后,范父范母特地挑了一個雙方都有空的日子見了一面。
總之到現在為止,雙方家長連同身邊的人都已經認同了他們的關系。
“畢業快樂,情情。”
郝宿將一早準備好的花送給了范情,對方接了過去,因為花束的過大,讓他看上去好像整個人埋在了里面。
郝宿趁著這個機會給他拍了張照片,鏡頭構造顯得十分有趣。
兩人沒說幾句話,戴玄就從不遠處走了過來。他看上去有些強撐著勇氣,兩只手都緊張地捏緊了。
男人具有壓迫性的視線他已經領教過一次了,即使過了一年,戴玄也還是能記起當時的恐怖感。
“范情,我有話要跟你說。”
他站定在了距離郝宿和范情五步之外的地方,目光只看著范情一個人。
郝宿“有什么話就在這里說吧。”
換做是以前,戴玄說不定會發些脾氣,但這一年來他的銳氣已經被嗟磨掉了許多。
鄭誠讓他向范情道歉,他在事后并沒有去,盡管他心里也知道,對方說的是對的,他的確做錯了。但拉不下臉是一方面,不甘心又是另一方面。
可隨著他走出校園,步入社會,心智上成長了許多。
身為戴家唯一的繼承人,戴玄想要靠自己的優秀獲得大家的認可,所以大四實習的時候他選擇了自家公司。
他想要從底層做起,用實力來證明自己。
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世界上從來不缺認不清自我,妄圖將每一個可以看見的優秀擊敗的人,跟戴玄同一批進公司的人里面就有這樣一個。
他對戴玄使用的手段比戴玄針對別人的時候還要過分,也就是在這個過程中,讓戴玄意識到了他過往做的事情究竟有多惡劣。
人只有在刀子割到自己身上時才會覺得痛,戴玄每每都覺得這是自己的報應。
本應該是一年前就要道的歉,一直拖到了現在才講。
戴玄其實可以像以前那樣,通過社交軟件跟范情道歉,但是他總覺得那樣不夠誠懇。
然而要去找范情的話,對方又并不常出現在學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