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情覺得,好像他在面對郝宿的時候,身體的敏感程度要比正常的時候更厲害一點。
馬車里一直很安靜,這也就顯得范情的聲音十分明顯。等他意識到這點的時候,連解釋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是眼尾徹底紅了。
“我顛了一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
講話的語氣因為那點突如其來的失常,帶著點委屈巴巴的感覺。
可憐又可愛的,郝宿瞧著他這副模樣,有點想要揉揉對方的耳朵。
“公主可有哪里磕到了”
“沒、有。”
有,只不過那里太過羞于啟齒。范情垂眼看了看自己的衣襟處,體質原因,所以從小到大他穿的那些貼身衣物材質都要是最好的,否則一不小心就會磨傷了。
剛才應該不怎么要緊吧
范情的模樣被郝宿看在眼里,他的目光也落到了對方看著的地方。方才應該是范情碰到了自己,才會沒忍住聲音。
郝宿沒看多久就收回了目光,而后朝外面吩咐了一聲,讓車夫將馬車趕慢一點,求穩不求快。
聽他這樣處處妥帖的話,范情自己倒是先不好意思起來。明明也不是馬車的緣故,是他自己
但范情心里卻又很高興,是以人雖然跟郝宿拉開了點距離,也還是沒有離得太遠,頭還是在對方的肩膀上靠著。
剩下的路程里,馬車果然穩了許多。范情一開始還擔心郝宿會放開自己,等了半天見人還是跟方才一樣,才放下心來。
他今天起得早,現下有點困了。范情自己都沒發現他在郝宿面前的警惕心究竟有多低,不知不覺就閉上了眼睛。
郝宿在他睡熟了以后,才又將人往懷里抱過來了一點,只是過程中并沒有再碰到范情的胸,以免將人激得醒了。
半晌,郝宿還是捏了捏范情的耳朵。因為是當公主養大的,所以范情的耳垂上還有一個耳眼,此刻戴了一款做工精致的珍珠耳環。
只有一粒珍珠,底下托了金飾,瑩潤的白很襯范情。
“公主。”
郝宿的聲音幾不可聞,跟之前喊的公主相比,此時的語氣里含了些寵溺在里面,還有些漫不經心的笑意。
他沒有捏太久范情的耳朵,又嬌氣又敏感,若是力氣再稍微大一點,說不定耳垂上都要留下指印來。
馬車就這樣一路朝京郊跑去,郝宿拿了本閑書在一邊看著,不知不覺,目的地就到了。
他們來的是京郊的一處梅林,每年春日正濃的時候,多得是官宦世家前來游玩。
郝宿在馬車停下來的時候就知道已經到了,不過他并沒有出去,車夫一早得了他的指使,也不敢隨意開口。
拉著馬車的馬停在原地,偶爾啃啃地上的青草。這里的草也比一般地方更加肥沃,它們吃兩口還會高興地打個突。
過了一會兒時間,郝宿才將范情叫醒了。
公主不僅是早上起得早,晚上也睡得晚。知道要和郝宿一起出游,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到了后半夜才將將睡下。
“公主,已經到了,醒醒。”
“嗯”范情睡得迷糊,聽到有人叫自己,下意識就抬了頭,不想郝宿也是低著頭的,于是額頭就碰上了一抹柔軟的觸感。
他后知后覺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事情,瞌睡一下子就不見了,人也立刻坐直了起來。
“我我不是有意的。”
跟驚慌失措的公主比起來,探花郎倒是鎮定得多。郝宿只是微微一笑,并沒有多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