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將信放下,她沒想到這事兒居然會跟皇上扯上關系。
而現在,肯定是不能再查下去的了。
就算陳家勢再大,也大不過皇上去。
他們的榮辱,可是直接與皇上掛鉤的,如果皇上不高興,那他們便不可能再像以前一般行事囂張不顧忌。
原就是陳小世子堅持要查清楚,現如今也不知那忠勤伯有沒有后悔放縱自己兒子任性了。
柳姨娘輕輕嘆了口氣,還好軟兒平安回來了。
將心底那點對當今的不滿及鄙夷壓下,拿著信取了火折子將其燒掉。
溫小六顯擺完衣服之后,柳姨娘讓她將衣服換下,開始例行學習。
練了快兩個月的舞蹈基本功,如今已經初見成效。
柳姨娘曾經學的恰巧是古典舞,現在教溫小六倒是正好。
二人在屋內,一人彈奏,一人舞動,相得益彰。
那琴音靡靡動人,隔壁的鄰居也忍不住側耳傾聽。
“你說這溫家,為什么要將一個姨娘個庶女留在這里一個院子里都是些女子,也不怕出了什么事。”鄰居家的大娘同自家相公閑話。
“溫家的事你少管,再說了,人家是女子怎么了,整日足不出戶,能有什么事”男子手中拿著一本書邊看邊道。
“我那不就是閑聊天嘛,你就沒聽那邊溫家的人說什么”那大娘抬眼沖著自己相公眨眼曖昧道。
“婦道人家之事,我一個讀書人怎么會去打聽都跟你說了不要管溫家的事,就算你在外面聽到了也當沒聽到,溫家不是那么好惹的。”男子警告她。
那大娘撇撇嘴,有些不屑,“都被棄下了,還有何不能說的,就算說了,那金陵城的溫家也不一定會管,怕什么。”
“你,無知婦人,懶得與你多說,對牛彈琴。”男子說罷,一甩袖,拿著書進了書房。
本來不過是因著這會太陽落山,沒了中午時分的炎熱,這才坐在樹下涼快一會,誰知這婆娘卻多嘴多舌的惹人厭煩。
男子坐在悶熱的書房內,剛才還能靜心看下去,現在卻靜不下心來。
忍不住埋怨自己妻子。
今秋他就要去考舉人了,如今正是要緊的時候,不知體諒他,反而整日聒噪不已。
男子心下思考,要不要先去金陵城租下院子,安靜讀書,到時考試也方便。
他這番思量,那大娘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們夫妻雖說成親二十載,但一個是讀書人,一個不過是大字不識一個的農家婦。
又哪里能說到一起。
當初如果不是因為要考秀才,實在沒有盤纏,而妻子的家里承諾不要他們聘禮,反而給彩禮一百兩,為了考取功名,當時他一咬牙,也就答應了。
誰知取回來的卻是這般無知婦人。
早知如此,還不如等幾年寬裕些再行考試。
可這世上沒有后悔藥吃。
男子自然也不可能因此就休妻。
且他這么多年來,幾乎沒有為銀錢之事操心,一直都是妻子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