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溫香軟玉般的人兒在懷中漸漸失去溫度的感覺,漸漸變硬同朽木般的感覺,這種感覺估計感受過的人不多,他卻感受的很清晰。死人的事常見,但那種感覺他是第一次感受到,漸感到失去,空有一身本事卻無能為力的感覺。
江湖中的腥風血雨他早已習慣了,縱橫自如,卻討厭夾雜在其中的柔情,剪不斷理還亂,很麻煩。
他寧愿在爾虞我詐、腥風血雨中你死我活,也不愿被那種柔情在身上纏繞余留,他經歷過,知道會刻骨的,怕會讓自己失去理智。江湖中人,刀頭上舔血,失去了理智,很容易丟掉性命的。
他計劃好了,讓她在船上等他,她卻怕他有意外,為了救他,不惜假冒他,為他引開追殺之敵,結果意外降臨到了她的身上,再被人背回時已是奄奄一息,他無能為力,只能是看著她死。
他跑到齊京去運籌帷幄,有著敢向虎山行的信心和勇氣,結果最后卻要靠個女人來舍命相救,讓他情何以堪!
那個女人到死都不愿告訴他當年將其極度侮辱的人是誰,說是那個人位高權重,怕給他惹麻煩。
那一刻,他怕其他知情人今后再出意外,今后再也不知道答案是誰,于是在抱著她尸體的時候問了身后的人。
身后人告訴他后,他記住了那兩個人的名字,其中之一就是眼前的晁敬。
可如同有些人對他的評價一樣,說的好聽點是理智,說的難聽點也許就是冷血。
就像猴子說的,道爺,你太理智了,我做不到你這樣!
他明明早就有機會解決掉那兩個人,可他一直拖著,拖拖拉拉的沒有快意恩仇,不像個男人,一直沒有給那個被他拋棄在茅廬山莊孤冢里的人一個交代,為了自己的計劃步驟,一直拖到了現在……
三人一直磕頭求饒著,黑狐漢子等人開始還覺得痛快,后來感覺有些枯燥無味了,再看看牛有道,卻像老僧入定一般,靜靜扶劍杵在那,不知靜默個什么勁。
耳畔的磕頭求饒聲漸慢漸弱,牛有道才緩緩睜開了雙眼凝視下跪三人,凝視著,目中沒有任何感情流露,深邃無情。
三人本就傷的不輕,加之法力受制,漸無力了,自己都數不清自己磕了多少頭,估計把幾輩子的頭都磕完了。
實在是吃不消了,晁敬停下了,回頭問:“老弟,我的誠意已經是掏心掏肺了,實在是沒了力氣。”那意思是他已經盡力了,希望牛有道幫忙美言兩句。
邊上艱難行為的二人聞聲也停下了,也一起扭頭看向牛有道。
牛有道頷首,回頭問黑狐漢子,“族長,他們已經盡力道歉了,族長可還滿意?”
你搞什么我都搞不清楚,你問我?黑狐漢子道:“你問我?”指了指自己鼻子,“殺了我那么多同族,磕兩個頭就能沒事了?你不會真想放了他們吧?”
牛有道微微一笑,又松手出一只扶劍的手示意了一下,“既然族長不滿意,那就再吊起來吧。”
這也太好說話了,晁敬一驚,大聲道:“牛有道,你什么意思?”
叫喚聲中,三人又被重新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