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這樣的心思,沈鳶雖然一路沉默,心里卻是打算等到了地方,還是和王觀南說清楚。
她不知道他是真的喜歡她,還是多年的執念讓他放不下。
不必了。
昨夜風大,他冒著寒風一路前行,一夜未睡,身上又就只有這么一件衣裳,估計是染上風寒了。她皺著柳眉挑起車簾,正想問問王觀南難不難受,卻聽到遠處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沈大夫,你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
沈鳶抬頭,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正是與她一起診治的陳大夫,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聽他問,“這位是”
沈鳶和人打完招呼后,解釋道“是一位故交,知道我來,特地送了一程。”
他實在不知道這個時候若是和沈鳶說話,她會說什么。
想不用想,肯定是拒絕的話,他不想聽,所以盡量避免著與她接觸,直到馬車停在一戶農家前,他開口,“到了。”
沈鳶察覺到他的聲音有些啞。
正好王觀南也拿完東抬腳去了里面,沈鳶那一番想問的話便也只能先按捺了下來。
她看著王觀南離開的身影,應了好,等替虎爹娘診治完出來的時候,沈鳶想找下王觀南在哪,就聽到前面傳來一陣說話聲,“大哥哥好厲害啊”
是虎的聲音。
說完之后,她看了一眼身邊的王觀南。
王觀南對這個回答并沒有多余的反應,他跟陳大夫拱了拱手便沉默地去拿馬車里的東,從始至終,他沒有看沈鳶,也沒跟沈鳶說一句話。
沈鳶倒是有心想問他下他的身體狀況,還沒來得及開口,陳大夫便走了來,“對了,沈大夫,你再去看看,我今天看了下,虎他爹娘也已經好了許多,就是身子看著還有些虛。”
憨頭憨腦的男孩聽到聲音轉頭,看到沈鳶的時候,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他一蹦跳朝沈鳶跑來,笑著喊她,“沈姐姐”
沈鳶笑著揉了揉他的頭,問他身體怎么樣了。
“沒事了,我昨天還爬樹摘棗子了”虎鼓著身板一臉驕傲地說。
虎年紀,病癥也是最輕的,經前幾天的治療,他爹娘還病著,他卻已經跟個沒事人一樣了。
“虎。”
她喊了他一聲。
倒也不意。
他從手就巧,又慣愛做這些玩意。
說起來,他也送她,只不是個木雕,一個像極了她模樣的娃娃。
沈鳶替他診了下脈,現他脈象平和,又觀他氣色,并無大礙,便也沒有讓他去歇息,只是叮囑了一句,“你身體好,不能一直跑,注意休息,知道嗎”
她語氣溫柔,虎自然連連點頭。
沈鳶想起出來時聽到的那番話,不由往前看,她找的那個男人就坐在院子里的木凳上,手里拿著幾根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草,竟是編了一個蜻蜓
看著他那張天真爛漫的臉,沈鳶收攏思緒,她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沒事。”而后抬腳朝王觀南走去。
王觀南看到她來卻立刻不安地站了起來,“我去看看水燒開沒有。”步子還沒邁出,袖子就沈鳶牽住了。
整個人僵在原地,王觀南身形緊繃,一動不動,他從前不知想多少回能與她這般親近,可此刻的親近對他而言就像凌遲前的斷頭飯,就跟昨天晚上一樣。
那個時候她愛不釋手,整日放在枕頭邊,看著它能入睡,甚至還求他想讓他再雕一個他,只是那會王觀南不耐煩并未同意,后來后來她離開了金陵,不肯再帶任何屬于他的東,那個木雕娃娃也就她放在了老宅的木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