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去的事,沈鳶還是會忍不住怔忡,直到袖子虎牽住。
“沈姐姐,你怎么了”虎仰著頭問他。
原本篤定的決斷在看到王觀南這副模樣后竟有些說不出來了。她沉默了許久,最終看著他眼下的青黑,還有他那幾乎干啞到聽不出原聲的嗓音,閉目開口,“你先去休息吧,我去給你熬藥。”
她說完便松開手,轉身離開。
王觀南看著她離開的身影,面上也未輕松。
他能走掉的,沈鳶就那點力氣,他輕輕一掙就能走掉。
可他能又走到哪里去她若想說,即便他怎么逃避沒用,在人眼中肆意風流、落拓不羈的王四爺此刻低著頭,他彎了從來孤傲的身體,閉著眼睛,滿面頹容,不等沈鳶開口,他就啞聲說道“就只是這樣跟著你也不行嗎”
帶著懇求的聲音刺得沈鳶的心有些酸疼。
“沒事的。”虎跟個大人似的拍了拍王觀南的胳膊,安慰他,“沈姐姐特別好說話,只你好好跟她道歉,她一定會原諒你的。”
會嗎
王觀南抬眸看向那間門戶大開的柴房,心下微動。
“大哥哥,你和沈姐姐吵架了嗎”虎仰著頭眨巴著眼睛問他。
沒想到一個孩能看出他跟沈鳶的況。
王觀南扯了扯唇,想笑,最后卻只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是啊。”
她不需這個錢,可虎一家人需,她把賞銀留給了虎一家人,在他們的再挽留下笑著和他們告別,她從前很不喜歡分別,可這些年卻早已習慣了分別的滋味,即便再不舍也能笑著與他們告辭。
她沒讓他們送,一個人走了出去。
來時一個包袱,走時還是一樣,唯獨多了一雙繡花鞋。
沈鳶沒有在許昌待很久。
天后,虎一家人徹底痊愈,官府也派了人來,許昌的知府大人很感激她,想請她去城中參加答謝會,沈鳶卻沒答應,她原本就不是了那些聲留在這,不官府送的那五十兩賞銀,她還是拿了。
沈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氣色已然好了,便道“我們聊下。”她說完,抬腳往走去。
王觀南聽到這話心下一沉。
看著她離開的身影,他猶豫了下,還是立刻跟了去。
王觀南站在馬車旁,他這幾天也待在虎家,平時會幫著做些需力氣的雜活。
“去哪里”看到沈鳶來,他立刻出聲詢問。
這幾天他和沈鳶雖然還是沒怎么說話,沈鳶也沒有再趕他走,這讓他不由生出一抹錯覺,或許她已經原諒他了,或許她
看著她鞋子和裙角濺了淤泥,王觀南不由皺眉,沈鳶卻沒當一回事,甚至看到王觀南的表,她還笑著說道“端州水患那次,我和一群流民擠在一起,別說水坑了,就連下著雨的破廟也住好幾天。”
似乎沒想到她會與他說起這些事,王觀南有些驚訝,聽她說的內容又不忍皺眉。
他沒想到她還遇水患。
羊腸道。
沈鳶一個人走在前面。
昨兒夜里下雨,路上有不少水坑,即便再怎么注意,有時候也會不幸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