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他預計蕭業這次杭州一行會帶顧家女回家,他以為竹生是來回稟此事,是來打抱不平,沒想到會是這樣
她與蕭業和離并且離開蕭家了。
這怎么可能那一世這個時候的她明明還深愛著蕭業。
除非
“咔嗒”一聲,兩顆佛珠忽然撞在一起,在這寂靜無邊連鴉雀都沒有的官道上發出不輕的響聲。
“主子,怎么了”竹生抬眸。
可車簾先前已然落下,他也看不清里面發生了什么。
半晌。
里面傳來男人如舊的冷冽聲音,“沒事。”
可若是細聽的話便能發覺男人的聲音其實并不似平日那般平穩。又過了一會,齊豫白說,“你繼續去她身邊守著,有事及時來報。”
“好嘞”竹生已經把那位顧小姐當作自己的未來主母,自是應得十分高興,可正等他想起來去東郊的時候卻又聽到里面傳來一句,“沒有我的吩咐,不許輕舉妄動。”
這便是仍舊不肯讓顧小姐知道他的存在。
竹生不解,有心想問,但看著那面平靜的石青色綢簾,又不大敢,只能滿懷疑惑應聲離開。
馬蹄聲逐漸遠去。
云闊領著其余侍從過來。
“主子。”
無人說話。
云闊等人便垂首靜立等著他吩咐。
直到里面傳來一聲“走吧”,眾人才稱是啟程。
馬車繼續向城門的方向駛去。
車簾晃動,隱約能瞧見月光下一張雅卓分明卻又五官矜貴的臉,此時這張清雋面孔的主人依舊閉著雙目,手中佛珠從指尖下滑過,不知道他在沉思什么。
“這個點,城門怎么忽然開了”蕭業的侍從周安看著不遠處本該緊閉的南薰門此時竟然開著,不由有些好奇。
城中禁止策馬。
蕭業便擎疆慢行,聽到這話,他也往南薰門的方向看了一眼,見遠遠一行人馬朝這駛來,也不在意,只淡聲一句,“許是哪位大人辦完差事回來了。”
他說完便想離開。
周安卻說,“好像是大理寺的那位齊大人。”
他認識齊豫白身邊的侍從。
汴京城中姓齊的人不少,可大理寺的齊大人卻只有一位,想到那位廣受贊譽又深受學子清流喜愛的年輕官員,蕭業也不知怎得竟有些晃神。
這一晃神,車馬便到了近前,這會再離開難免失禮,蕭業便坐在馬上與馬車里的人打了一聲招呼,“齊大人。”
云闊喊了一聲“世子”,又側頭向馬車里的人稟道“主子,是蕭世子。”
蕭業打完招呼就想離開了,他和齊豫白雖然同朝為官,卻不相熟,何況他心里總覺得這位齊大人好似對他有所成見,有時碰上,這位齊大人看他的眼神總給他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但他仔細回想,他與這位齊大人也無什么恩怨,便只當自己是瞧錯了。
“聽說世子先前去杭州辦差了”
車簾被一只套著佛珠的手從里頭掀起,本以為不會搭理他的齊豫白這次竟然與他打起了招呼。
蕭業有些詫異,卻也未曾多想,只點了點頭,看著馬車里一身普通直裰也掩不住清雋風華的男人說道“今日剛回來。”